贺氏笑嘻嘻道:“来了一个多月,你婆婆给你受的气,不少吧?”
对着婆婆的婆婆,如玉那敢抱怨,笑着应道:“居家过日子,磕磕绊绊是难免的,故意给气受的事儿倒是没有。”
区氏要想收拾谁,也得找个理由,不出错儿找不到理由,她倒也不会故意苛责。
贺氏眼瞅着远处坐了会儿,声音略低了些说道:“你母亲的性子,确实刚强,无比刚强,任谁也欺不服她。我是她婆婆,以常理来论,这永国府,才该是我住的地方。但我与她弄不到一起,也就避到了隔壁去。
当然,若说以孝来论,我为尊,她凡事总得孝敬我,若起了口角,我闹到官府去,难道官府不治她的罪?
但是孩子啊,虽说以孝为治是咱们天下的本分。可孝自何来?孝也是从爱而来。有实心实意的爱,才会有实心实意的孝。天下间所有的情义,由理规范,却是从爱而发,所以我不与你婆婆争,她不爱我,强压伏了又有何意义?”
听这番话,如玉才知整个永国两府中,最明理最有智慧的人原来是这老太太。她道:“孙媳妇们不孝,未能经常过去看您,还望您不要见怪。”
贺氏笑着摆手道:“心意到了既可,你们都是理家媳妇,忙的什么一样,我这人不讲理数。”她握着如玉的手道:“上回你送来那些宣纸,几个丫头都很喜欢,若还有,往后再送些来。”
如玉无长物,接手墨香斋后,给隔壁府几个学规矩的姑娘送了些宣纸,所以老太太才有此谢。
贺氏站了起来,握着如玉的手道:“我说这些,原是想告诉你,光凭乖巧听话,早晚你得叫你婆婆揉掉一身刺去。她心气儿高,偏我那大儿子是个不听话的,这些年弄的她性子也有些左,你在她手下讨日子,不能一味叫她揉搓,凡事动些脑子,不叫她抓住话柄即可。
若是有一日她果真嫌你出身,闹妖蛾子想赶你走,你要早早儿的通知我,我来替你做主。要知道,虽见面不多,可我由心爱你这性子,爱你这模样儿,与我的小钦泽一样,由心的爱着你,欢喜你做我的孙媳妇。”
日头还未落,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如玉不知该如何感谢这老太太,虽说闹了一整日,心里却是暖暖的。
天下间所有的情意,皆是从爱而发。回首到陈家村的那些年,陈安实爱她,安康爱她,一家子的人都爱她,所以那怕日子过的苦累,她的心却舒畅,安然自在。为何,概因生活中有爱,在廉薄的生活中,她无时无刻不被爱包围着。
但张君显然是不爱她的,当然,在离开陈家村的时候,她也没有要求过他必得要爱她。想到这里,如玉又是一声无奈苦笑,如今不必下田劳作就可衣食无忧,丈夫不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拿个亡辽公主的身份,还换得一间体面高尚的店铺可收银钱。
所谓饱暖思淫/欲,吃穿不愁还想贪点爱恋,大概就是她目前的心境了。
中秋祭月,大户人家自然与农家小户不同。祭台设在宗祠院中,在露天,东墙角下置一祭台,贴着水墨绘成的月神像,为一轮明月之中置莲台,台上端坐女菩萨。因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这时候一府的男子们并不出来,直到贺氏领着一群小辈们祭完了月,到长青苑落了座,他们才陆续而至。
隔壁府张享是老二,未能承爵,如今也只在六部做着个默默无闻的五品官。他虽不是长子,但因成亲早,儿子生的早,所以大儿子张虎,才是当年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