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叹了一口气,道:“周向晚,我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没有你,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但是我的人生,自己心里有数,旁人是无法替我做决定的。”
周向晚哼了一声,仍然对吴凉上次的话耿耿于怀,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是你朋友吗?”
吴凉斟酌片刻,道:“周向晚,我一直拿你当弟弟。以后如果有事找我,我一定帮你。”
周向晚宛如被雷一阵劈:“你对我那么凶,也不让着我,刚才还往我脸上糊泥!你自己想想,你那叫哥吗?!”
周向晚说完,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三十五岁的周大爷不比你成熟?
“好吧。”吴凉放下勺子,端起碗放到洗碗池,“是我说错了。”
吴凉觉得周向晚很奇怪,朋友这个词似乎只出现在幼儿动画片里,一个成年人,会追着问另一个成年人他们是否已经是朋友这个问题吗?
最后只能归结于周向晚从小受的教育偏欧式,又去美国留过学,感情表达比较热烈开放。
“那我们是朋友吗?”周向晚坦坦荡荡地问道。
吴凉被周向晚热忱的眼神感染了,不由怀疑年轻人的交友方式就是如此直接了当,点头道:“是。”
两人吃完饭,合撑一把红色的大伞往房间走,吴凉不习惯和人靠太近,一半肩膀都暴露在雨里,周向晚将伞往吴凉那边倾了倾,抿嘴别扭道:“上次你在寿司店说我多管闲事,伤我心了,你跟我道歉。”
吴凉一愣,反省自己上次确实说得太过火了,老老实实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那样说了。周少,今天谢谢你。”
周向晚很少记恨人,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他压根记不住,这次能记一个月是真的气着了。一旦好好道歉,什么不愉快都能在心里彻底翻篇,他微笑道:“我原谅你。你积了八辈子德才蹭到我这个朋友,你要好好珍惜。”
吴凉:“……哦。”
很快,吴凉为他的草率决定付出了代价。
深夜十二点,吴凉像猫一样躺在床上,紧紧贴着墙,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脖子,手揪着枕头角,闭上了眼睛。
周向晚挤在吴凉旁边,长手长脚地占了床的大半江山,扯过被角随随便便地盖在肚子上,道:“你不是不能和别人一起睡吗?”
吴凉道:“那你能睡地板吗?”
周向晚:“不能。”
周向晚突然翻过身,冒出一颗炸毛的头,搁在吴凉肩膀上,轻声道:“我们来聊天吧?”
吴凉:“我要睡了。”
周向晚:“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就聊五分钟。”
吴凉道:“……就五分钟。”
周向晚问道:“你为什么会看上那死杠精?”
吴凉:“……不知道。”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不知道。”
周向晚啧了一声,道:“你真是gay吗?”
吴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知道。”
“哎,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吴凉:“还有几分钟?”
周向晚:“才过了一分钟。”
吴凉这才深刻体会到审讯时不让嫌疑人睡觉的手法是那么有道理。
吴凉趁离崩溃还有一步之遥,勉强稳住,坐起来就要往外爬,“我去睡地板。”
周向晚揽着吴凉腰,一把把他按回枕头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