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喻知非只得开口吃下。
就这样,半逼半就地,喻知非吃下了餐盘里一半的饭。
苏华年这才满意地放下了汤勺。
“你不开心?”
本来心中还没有什么波澜的她,听见这句话,竟有些崩溃。
“我觉得我大概不应该弹琴,”苏华年眼中含泪,她看着喻知非,“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从头就是个错误。我长到这么大,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我忽然发觉一切都不对了。”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无力与挫败。
喻知非看着眼前的苏华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失去了往日的朝气,颓废而又憔悴。握住了她的手,“不会的,这一切不会是一个错误……”
就像碰到了烫手山芋一样,苏华年马上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她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我听见过那么多人说我不适合弹琴,我到今天才发现,我是真的不适合弹琴。”
“华年,”喻知非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珠,“在你获得一些成就的时候,那些所有说你不适合的人,都会转变说法。当你光芒万丈,所有人都会说你生来就应该做这行,但是你在尘埃中努力的时候,说这些话的人,他们也从未赞赏过你。”
苏华年蜷缩地坐在他的身旁,她有些抗拒地推开喻知非为她拭去泪珠的手。
“怎么了?”喻知非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加靠近她一点,“嗯?在发什么脾气?”
苏华年抬眼看向他,脸色依旧有着病中的苍白,唇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因为断断续续的发烧,唇瓣干燥不已。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几乎是以能够看得见的速度在消瘦。不管是不是有万般不适,眼底也永远有着对她的近乎纵然的宠爱。
她忽然有些有些愧疚起来,“我没有发脾气。”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喻知非靠坐在病床上,吃过的药已经在他的身体里起效,有着阵阵困意袭来,强打着精神,“想了些什么?”笑着问她。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苏华年低着头,两手交叉地撕扯着手指尖前的老茧。
喻知非无奈地扯过她的手,“别抠了,到时候又要嚷嚷弹琴手疼。”他细细地看着她的手,“用指甲剪刀把翘起来的地方修一下就好了,不要再抠了……”指了指床头,“喏,那里面有个指甲剪刀,我帮你修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苏华年有些不情愿,“我自己弄就好了。”
“快点,”喻知非头也不抬起了,“拿给我。”
苏华年只能按照他的吩咐,从床头拿出指甲剪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昏黄的灯光下,喻知非握着她的手,很认真地在为她修建着翘起的老茧。他的轮廓愈发瘦削,显得五官更加的立体,头发软趴趴地垂在眼前。
“会疼吗?”喻知非吹了吹她的指尖。
“你病傻了。”苏华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嘲笑,“你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常识呢?剪掉死皮怎么可能会疼。”
喻知非也笑了起来,当他依旧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的手,老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怕你疼嘛。”
听见他这么说,苏华年不由得开口,“知非。”
“嗯?”他没有抬头,依旧细细地看着她的手。
半晌,听不见她的下文,“怎么了?”喻知非这才抬起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喜欢我?”
喻知非顿时一怔,仅仅只是一秒,他便笑了起来。
他虚掩着自己的嘴,止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