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一进屋就见他这样,皱着眉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寻到方干净帕子,走上前扳过他的脸,熟练的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
秦解一边动作一边看着他的脸说道:“我见到了哥哥,他让我劝你放下这些。”秦解将云子羽所说的重复说给云子书听。
云子书听完,顿时瘫倒在床榻上,放声大哭,“为什么……哥哥他可以做到那么豁达……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那些人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偏偏最受罪的是他啊!我做不到……我忍不了……!”
秦解见他这幅模样,觉得好笑,但为了维持住自己攻的形象,却非要憋住不笑,板起一张扑克脸,“你在我面前哭,这没什么,可方才是谁一副神机妙算怕隔墙有耳,你现在哭鼻子这么大动静那些个“耳朵”可都听见了。”
云子书充耳不闻,床上打滚。
秦解一把把他扯起来,有些烦躁,瓮声瓮气道:“别哭了,都多大了!还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一样。”
云子书闻言猛地抬起头,瘪起嘴对着秦解怒瞪眼,还吸了下鼻子,他眼角红红的,像日头西垂天边多情缱绻的一抹烟霞,只是他的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划出眼框。
秦解还是被他这幅斗志昂扬的样子逗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云子书的鼻头,语调里带着柔和,“你说你做不到,忍不了。那咱们就不做不忍,干他丫的!哥哥慈悲心怀,不愿多计较。已经搭上了一双眼睛,但是这笔账却还是得算清楚的,不能做任人揉圆搓扁的包子!从前过往,你们的苦你们的委屈,一句放下就是白遭受的吗?!”
说这话时,云子书已经停止了哭泣,怔怔得望着秦解,秦解继续说道:“你要如何我都陪着你,记住万事有我。”
两人对坐床前,秦解说完,见他不回答,也不说话,还是拿出帕子给他擦脸。
云子书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解,整个人像是一尊泥塑一样一动不动。秦解被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往旁边挪动了几寸。
云子书哪里肯让他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秦解抱住,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秦解试着推开他,自然是推不开。被云子书这么一抱,他胸前的那块湿衣服就紧紧贴在秦解身上,有些不适。
他摸摸云子书的头:“我的秦夫人,行个方便放开我好么?”
云子书不哭了,还眨了眨眼,但还是没把秦解放开。抱着秦解,带着很重的鼻音,“阿解,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秦解这话不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的,回来时的路上他也想过是否帮助云子书,他们俩就着云家是不是要别有用心的傍上秦家和气的商量了一通,秦解知道,云子书确实是在为秦家所打算。他觉得只是因为他与云子书的这层身份关系在,所以一开始就有代入感的站在了云子书这边。
思索着利弊,刹那脑海闪过一红点,他想去追寻,猝不及防的是云子书身着红衣那张哭花的脸一次又一次的浮现而来,云子书一滴眼泪落下,秦解一颗心也为之揪紧。无数种念头穿插闪过,令他喉头阵阵发干。他红了脸,终于发现了这可以载喜载悲的原因。
完了,魔障了。
这边,云子书问秦解为什么对他好。秦解伸手回抱他,无奈道:“你猜?”
轮到云子书的心头突突直跳,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时难以消化的天大的秘密,激动的胸前长久起伏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云子书在秦解身上蹭干净鼻涕眼泪,抬头与秦解对视。
他说:“秦解啊。”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易察觉的窃喜后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