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沈斌的眼也有一丝为难的神色闪过。
他想他知道王爷口的他是谁,但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把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这次王爷转醒却仍旧十分虚弱,并且蒙大夫也有言在先交代过。
“王爷久病初愈,不宜劳心伤神,更忌心境起伏不定……”
王爷的状况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虽说昨日清醒的时间长些,但仍旧能看出王爷脸的疲惫和虚弱来。
这样的病症若是放在金陵王府,好好将养月余便可痊愈,可如今瑜城内外危机四伏,想要好好将养是非常困难之事。
可这一次瑞王殿下明显是来者不善,若不能将前因后果全都告知王爷,怕是不明里的王爷会着了瑞王殿下的道。
瑞王殿下对王爷心存芥蒂已不是一日两日,又哪里还有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想要借王爷之势重新步入朝堂罢了。
这些心所思,却又不能全然告知王爷,他不知道王爷受不受得住……
且陛下的态度……
沈斌心思量良久,却还是不知是否要将实情和盘托出,两种思绪在他心牵扯着。
床榻坐着的闵柏衍在说出这句话后,沉默了须臾口便发出一声有些沙哑的低笑声,只是这笑声却无嘲讽之意,只带了几分悲凉。
他不是痴愚之人,几次醒来后身边来来去去这些人的欲言又止,他全然都看在眼里,且在陷入昏睡之初,对于外界的感知他还是有的。
那些似是十分飘渺遥远却又响在耳边断断续续的话,他仍旧记在心里。
只是如今转醒后,再去回响,似是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还有什么大可一并告知,本王还未虚弱到几句话都承受不住的地步,莫非你也想让本王像个痴儿一般吗?”
闵柏衍闭了闭眼,口缓缓吐出这句话后,他不禁轻拧眉头。
这声音听去甚是空远飘渺,仿佛不是他的声音一般,且这声音听去便带着几分虚浮无力,怎么听都像是一个行将木命不久矣之人……
在闵柏衍的脸现出一丝苦笑来,那一双时常便带着几分温情的桃花眼,也尽是冰冷一片,好似藏着数九寒冬的冷冽一般。
他这话说的并不重,甚至轻缓的话语都似是带了几分恳切的意味,然而却听得亲卫队长沈斌猛觉心头一震。
“唰”地一声,沈斌毫不犹豫地便单膝跪在地,在他晒得通红、有些变得黝黑的面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来。
“请殿下恕罪,属下绝无此意。”
低下头来的沈斌嗓子有些发紧,且那些曾被他压抑许久的怒气也从四面八方奔涌出来,直击头顶。
那些怒火渐渐地在他眼又都转变成了悲愤,甚至是一丝不甘。
他为王爷感到不甘……
他不过一个小小亲卫,生该为了王爷赴汤蹈火,可如今王爷受到了如此大的屈辱,他却无能为力,至少他没有权利去替王爷做决定。
背后失去了双手的支撑,闵柏衍的身形轻轻晃了几晃,很快变被他撑在床榻的双手稳住了身形,同时他的脸色也有些泛白,从绷紧的两腮能看出他十分的吃力。
看着跪在榻前的人,闵柏衍只觉心升起一股像是涟漪般逐渐扩散的怒气缓缓晕开,对待王府的亲卫也好,身边的随从也罢,他从未端起过身份。
如今他想要听几句实言,却不得不拿出身为王爷的势头来,可见在他大病卧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