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嫩柳抽芽,大康朝京都南门户津卫城最大最贵的客栈——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内,一位身穿白色中衣的客人捧着铜镜暗暗吃惊。
这客人名叫林九,刚刚醒来,宿醉后熟悉的头疼感觉,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他不过是到景区的酒吧里喝了点酒,找了间古香古色的酒店住上一晚,醒来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铜镜中的那张脸面嫩的很,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白嫩的挑不出一丝瑕疵,左眉中的那颗黑痣也比林九印象中的小上一圈。柔软滑腻的白色对襟中衣,不是他昨晚穿的那件。卫生间、笔记本、电视、空调,所有与现代科技有关的东西统统不见了。
他的行李当然也不见了。
他推开窗户,往外望去,青石板的街道、木质的房屋、挑担的小商贩、梳着发髻的小童……,没有一丝一毫钢筋混凝土的痕迹。
春寒料峭,只穿着中衣的林九想找件衣服穿,翻遍了整间客房,竟然没有找到一件衣服。
他披着被子,推开门,走到二楼楼梯口,正要下楼,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客官,你醒了,你要……,你……”
楼下那机灵的伙计见他这身装扮,先是楞了一愣,这才接着说道:“客官想要点什么?”
“先给我上份蟹黄包、金丝小米粥,再给我买身衣服。”
悦来客栈的二楼三楼是客房,一楼则是酒楼,此刻已经快到中午,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林九边吩咐着小二边走到大厅,完全无视旁人的眼神,一心只想找一张空桌子坐下来吃早饭,他饿坏了,找了一圈,终于让他找到一张没人坐的桌子。
小二紧紧的跟着他,陪着笑脸说:“小的这就吩咐厨房给客户准备早膳,衣服也可以给客官买,不过,客官能不能先给小的点散碎银子。”
小二的声音不低,此话一出,整间大厅的人都停下筷子,从林九刚刚下楼时就有人注意到他了,有得明目张胆的看着林九,有得则偷偷的打量着他。
这话戳中林九的痛处,闻着酒菜的香味,他的心情更不好了。他刚才已经翻遍了整间客房,一分钱都没有找到,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按理说,能穿得起绸缎中衣的少年郎,出门怎么会不带银子和银票呢?就算出来的匆忙,好歹也得戴块玉佩什么的。
现在让他怎么办?把身上这身中衣扒了换钱吗?
小二看他脸色,心下明白这位昨天下午才住进来的客人是想吃白食,他一个店小二,没有掌柜的吩咐,不好直接得罪客人,只得拿言语挤兑林九:“客官,这衣服店不比咱们小店,不能赊账。”
林九从小到大没缺过钱,何曾如今日这般落魄过,他想发作,却没有底气,只得说:“总不会少了你的钱。”
柜台后的掌柜冷笑道:“客官,你昨日来住店的时候说得也是这句话,昨晚宴请朋友的时候说得也是这句话。小店是开门做生意的,有生意上门自然不能往外推,不过想吃白食的客人我们也见过。”
林九压着火,似笑非笑的望着掌柜,问道:“掌柜的以前可曾见过我?”
掌柜摇头道:“自然没有,若是以前见过客官,昨日定然会先让客官交了房钱。”
那话说得过分了,直接把林九当成无赖了。
如果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最是面皮薄的时候,被人当面说成无赖,肯定会恼羞成怒急于争辩,可林九穿越前毕竟已经二十六岁,听了这话反倒笑问:“那我倒要问问掌柜的,昨日我这副模样进了你的店,你怎么就让我进来了呢?不怕吓到其他的客人?”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