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王熙凤只道是平儿送客归来,下意识的道:“可是把人送走了?”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王熙凤侧过头望去,却见贾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正戏虐的打量着自己:“琏二奶奶想把谁送走呢?”
“哟,你可吓了我一跳。”王熙凤嗔怪的瞪着贾琏,旋即又忍不住笑开了,“今个儿怎的这般早?我先前听说府上来了客人,政二老爷连宝玉都唤过去了。”
“那同我有何干系?”贾琏满脸的不屑,“若来的是外头庄子、铺子上的管事,二老爷倒是记得唤我。今个儿来的可是文人雅士,他能想起我才叫怪了。”
“完了。”王熙凤完全没领会到贾琏的语气里的酸意,夸张的长叹了一口气,“我那可怜的宝兄弟哟,指不定又要挨打了。”
“你……”贾琏好悬没给王熙凤这话给噎死,缓了缓神,才忽的回过味来,“这话听着不对,琏二奶奶你这是幸灾乐祸呢?对了,上次你才坑了那宝玉,这几日,是不是又派人搜罗了什么好东西,往他那儿送去了?”
“没,我忙着呢,哪里这闲工夫在宝玉身上耗时间?左右我那好姑母也不曾再寻我的麻烦,待回头她若再逼着我接手印子钱的事儿,我定要让她那宝贝儿子好看。”王熙凤并不仇视宝玉,相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挺心疼这个表弟兼小叔子。可惜,她王熙凤从来都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想起前世那些罪名,想着最终贾家的下场……她无法再保持一颗平常心。
贾家明面上的罪名主要有三,包揽诉讼、逼死人命、放印子钱,另外,还有治下不严、穷奢极欲之类的附加罪名。至于暗地里的罪名……却是同宁国府这位小蓉大奶奶脱不了关系的。
重生一回,王熙凤可以保证自己不再犯诸如此类错误,却怎么也管不了旁人。照先前她同贾琏猜测的那般,王夫人极有可能早就沾了印子钱的事儿,至于包揽诉讼,无论是贾赦还是贾政,都不是干净的人。
自保势在必行,头一个却是先冷了同宁国府的关系,其次便是同二房离心,最好是由二房主动提出要分家。
“我的好二爷,你说我若寻个由头弃了管家的事儿,回大房如何?”王熙凤边思量着边道,却没料到她这话将贾琏唬了一大跳。
“这是为何?好端端……便是为了同你那好姑母打擂台,也绝不能弃了管家的事儿。再说了,你是我贾琏的妻子,这荣国府本就该由你来管。”在贾琏眼里,荣国府迟早都是他的,既然邢夫人上不得台面,提前由王熙凤来管,也未尝不可。当然,前提是王熙凤别一心向着王夫人。
“也是。”王熙凤也不过是这么一说,听了贾琏这话,很快便熄了这想法。分家绝不是容易的事,与其思量着分家,不若先想着如何捞钱。没了放印子钱这等来钱快的事儿,她可得想旁的法儿多攒些家业。
“又想什么呢,这般出神。”贾琏半搂着将王熙凤往暖炕上拽,“行了,甭想那些有的没的,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儿。你若真不想改了性儿,不想插手府里的事务,怀孕才是最好的由头,绝没人敢质疑。”
王熙凤眼前一亮,这话倒是正理。
“奶奶……”俩人正想歪缠着,平儿却恰好往屋里来,所幸俩人素来在平儿面前不曾掩饰什么,见她过来依然神色正常,连脸红都不曾。平儿也是如此,只低头说了一句,“东府的小蓉大奶奶回去了,只又提了一句,说是今个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