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安没有这么做。
窗外的阳光窗里亮堂,均匀撒在房间里。常安就躺在床上,一脸郁卒地捂着肚子,两颗眼珠苦成皮蛋,隔三差五翻个身子,嘴里还有些意义不明的嘟囔。
不得了,出事了。自从进了练气期,常安那是牙好胃好,饭菜越吃越香,根本不在意修士的辟谷设定。照理来说,修了仙的人,自然觉得天地灵气更加好吃,于是随着修为增长,俗世的饭菜就越少入口,当然如厕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但由于修仙使身体功能更强悍,就算好几个月方便一次,修士也不会便秘)。不过,常安可是活了两辈子的资深大俗人,吸了罱皑山一茬又一茬的灵气,反倒滋养了他的胃口,现在他的饭量比少爷还多出一半,结果少爷老说他好吃懒做笨过猪。但少爷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因为他见着常安脸蛋圆了,身子高了,活泼好动,不再是以前风吹就倒的弱鸡样,心里也是高兴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仆人威武,主子也风光嘛。
可是今天,常安遭遇了突发事故。
他居然吃坏肚子了。现在他的肠胃叽哩咕噜地叫,他毫不怀疑身体里的大肠和小肠正在上演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那种痛又不是真痛,说不痛又憋得难受,想拉又拉不出,想呕也呕不了的感觉,真的既凄惨又迷幻,他都说不出到底是身体上的难受还是精神上的难受,反正身心都夹在一个电饼铛里,翻来覆去地煎着。
穿越过来两个月,一直倍儿棒的身体,居然生病了。老实说他是不信的,因为全罱皑山的同胞,只要进了练气,就没生过病,而且连没进练气的少爷都活蹦乱跳的,怎么他就中招了呢?
“一定是少爷的那盅汤药……”常安有气无力地磨蹭,以肚皮为中心,顺时针旋转,将头挪到床尾,两腿夹着枕头,然后又旋转回来。
早上他起床,一开门就踢到什么,哐当地响了一下。他低头,门口放着一个长方木托盘,上头摆着一个白底蓝纹陶瓷炖盅。“这是少爷炖的汤药?”常安好奇地捧起炖盅,打开来闻了一下,汤已凉透,但是里面的味道实在好得夸张,完胜百珍柜的流水线出品,堪比巴黎米其林三星饭店的大厨出品(尽管常安只见过地上滚的米其林,没吃过餐厅里的米其林)。他想到昨晚不知怎的就在温泉里睡着了,应该是少爷将他抬了回来,还顺便……换了一身衣服……
常安有点脸红,抱着炖盅自语:“大概是少爷觉得我昨晚没吃饭,特意炖了些汤药给我吧,嗯,少爷真是个好少爷,这辈子穿越到他身边真的超值啊~”
常安回房喝光了炖盅里的汤药,他看到了异彩纷呈的幻觉,铁达尼在名贵药材浸泡的药之海里踏浪空翻,然后一头栽倒,深深地沉浸在幸福之乡。这时常安也倒在床上,双腿乱踢。因为这汤药的味道实在太好喝了。
但是,高峰过后总有低谷。不知怎的,常安的肚子就搅了起来,肠胃发出不可名状的粘腻的气响,接着一波又一波,徐徐不急又慢条斯理的闷痛让他难受地呜咽,但又呜不出什么声音,他的气儿全散了,只能一翻,又一翻,生疏地重复着咸鱼翻滚,滚在一个长方形的逼仄的白沙滩上,可怜地散发着霉味。
正当常安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从肚脐眼里泄出去时,常守烽推门而入:“懒鬼常安,起床了!”
他看到常安横在床上,头颅倒挂床边,脸色堪比过期白菜干,大惊之下一步跨了过去抱住常安:“常安你怎么了!?”
“少爷,我……我……”常安话没说完,常守烽就放下常安,箭冲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二指宽的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颗常家秘传的八宝续命丹,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