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好好的,没有掉下一片叶子。
但树上的人却不在了。
“唔……?”常安感到外面的世界一阵摇荡,把修悟密境里的云河都撞散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宗主的屋里,躺在厅堂中央的四方桌上。
常安扭头,一个棕色的紫砂茶壶占据了视网膜的八成,剩下两成余光里,他看到莫方在喝茶。
“莫师兄?”常安翻身立正,试探着问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莫方神色正经,脸上不着一分笑意。常安很少见到这样的师兄,心里想着也许有什么要紧的事。
“常师弟啊,”莫方放下茶杯,说,“你知道最近有哪些人经常来罱仁院吗?”
原来是这问题啊,简单着呢。“杜小贤啊,他不老是来偷看宗主睡觉吗?”
“我当然知道他。”莫方说,“今天早上我已问过他了,我认为杜师弟品性纯良,不是那种人。”
“什么人?”常安皱了皱眉,察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贼人。”莫方说,“最近罱仁院丢了些东西。”
“哈?”常安惊疑地问,“罱皑山里进了小偷?!”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罱皑山的结界是我亲手布置的,如果外人进来,我绝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常安咕噜吞了口水。
莫方看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都想到了内鬼。
不过常安比莫方想的更多,他的脑海里已经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脸庞上有一双巧妙的三白眼。
虽然杜小贤的脸庞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莫方已经问过了,排除了嫌疑,常安也就觉得这个胆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他的房间里最多搜出一堆染血的榴莲皮和《宗主全书》,也许还有一些宗主的画像啊写给宗主的但又不敢送出去的书信啊……
不对不对。
常安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觉得杜小贤可疑起来了!
他现在跟杜小贤是同一阵线的,在这个“宗主与杜小贤与陈凡的修罗场”里,他站的一定是正确的路线——可是人家的修罗场关自己什么事啊!他两辈子的单身狗怎么就搀和进这种酸臭的三角关系里!他真的好想再穿越回几天之前,甩那个答应杜小贤的自己一个火辣辣的大嘴巴!
常安在心里咆哮,不住地自贬。
“常师弟,你的脸色……”莫方见常安一脸辛酸,关切地问,“你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吗?”
常安一秒回复正常的五官。“莫师兄,我觉得这件事应当谨慎对待。”常安正气凛然地说。尽管在心里他无比的唾弃自己。
“是的。”莫方点头,“这回失窃的东西比较多,不能当作是宗主的冒失习惯。”
“宗主平常很冒失吗?”常安连醒着的宗主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研究宗主的生活习惯了。
“偶尔会弄丢一些东西,不过大都不怎么值钱。”
“这次丢的是值钱的东西?”
“……也不是。”莫方有点尴尬地说,“只不过数量比较多。”
“丢的都有哪些啊?”
“一个茶杯,一支毛笔,一把扇子,一副手串,一张书签,一个笔托,一根蜡烛,两张废纸——上面写着失败的榴莲吟,还有一包开过的茶叶——没开过的倒是好好的摆在那儿。”莫方换了口气,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