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央自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便也无言地凝视着叶深浅。
他看得极为专注,恨不得把对方面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最好顺着皮上的变化把这人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好想出应对之法。
他们二人既不说话,这气氛就十分尴尬起来。
刀子似的秋风吹到两人的身边,竟也跟着凝滞不动了,仿佛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旋涡,把周遭的气流都跟着一起吞没。
白少央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问我身上的新伤如何?可我身上哪里有什么新伤?叶深浅,你心里究竟是哪根弦没摆对位置,怎么问出这样的胡话来?”
他面色阴沉,显是十分不快,若是叶深浅撂不下什么有力的话,只怕今后都会被他嫌得要死。
叶深浅却只唇角一扬,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能怀疑些什么?”
他似乎是对白少央的反应十分感兴趣,连带着话语也带上了几分轻佻。
白少央道:“我大约能估摸到你在瞎琢磨什么,但我不明白你怎么能犯这样的糊涂。”
他撇过头,避开叶深浅鹰狼一般锐利的目光,表面上来看是生了暗气,实际上是不愿对方这一个劲地盯着他。他只怕叶深浅再这样盯下去,就要把他的心给盯乱了。
他这心一乱,就会把不住嘴,万一说漏了什么东西,只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叶深浅见白少央猜出了自己的用意,便道:“我刚刚去看了看付雨鸿所住的‘素竹轩’。”
白少央心中猛地一沉,面上却眼前一亮道:“你可看出些什么来?”
叶深浅笑道:“我是看出了点东西,所以才来找你的。”
白少央笑颜如花,故作兴奋道:“你是来找我商议案情?”
叶深浅却淡淡道:“墙壁上有道崭新的凹痕,应是付雨鸿出的‘四尾镖’留下的。可这凹痕太浅,实在让我觉得奇怪。”
白少央忍俊不禁道:“这有什么奇怪?”
叶深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燃着奇异的花火。
“若这暗器是付雨鸿使出的,凹痕便不该那么浅,除非这暗器是擦着了什么东西之后再飞到墙上。”
白少央好整以暇地拨弄了一下茶盏,眉间一挑道:“你觉得那暗器是擦到了什么东西?”
叶深浅道:“我找遍整个房间,既没有找到那枚暗器,也没有找到暗器可能擦过的东西,所以我猜那暗器是擦过了凶手的身躯,再飞到了墙上。”
他语气平常,神态平静,可目光转到白少央身上时,却像在他胸口插了一把钢刀,直插得他鲜血直流,手脚冰寒,一时如坠冰窖,一时又如堕深渊。
他这千般算计,万种筹谋,自以为精明无错,却不料被最不想看穿的人给一朝看穿。
白少央只觉心下寒凉一片,似一只寻不着归处的幽魂,见了光就要躲,看了人就得逃。
然而叶深浅就在跟前瞧着,白少央也只能掩下手脚的冰寒,嘴上强硬道:“话别说得太死,也许付雨鸿发暗器的时候受了重击,已是气力不足了。”
叶深浅叹道:“若真是如此简单,凶手又何必收走暗器?”
他这话是意有所指,眼神也跟着飘到了白少央的身上。
白少央心中一颤,忽觉大大不妙起来。
他收走那带血的暗器,就是不想后人看出他被这暗器所伤,却不料这样多此一举,却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