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旺带着几个车夫,招呼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东西放车上!”
左大仁冷着脸,也不再搭理尹翠莲,将孩子抱了过来,自己上了马车。尹翠莲望着他这态度,也是委屈。
当娘的总想替孩子着想的。老公公都有将自己小儿子过继的心思了,自己割舍掉这个儿子,付出这多,指望自己儿子得个爵位又怎么了?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孩子好?
一行人上了车,因着这番争吵,初到琼州的惊奇也被冲淡了。夫妻二人抱着孩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风景独特,却也激不起什么惊奇来。
沉默着,到了知府衙门。
左大仁从车上下来,将自己的路引交给门口的衙役,道:“劳烦官爷通禀,我等是从南京来的,我是左弗的叔叔,这是她婶儿。”
衙役打眼瞧了下左大仁,冷笑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真有趣!我们尊翁才抓了一个冒充她老人家侄儿的狗东西,现在又冒出一个叔来?!我跟你说,我们大人脾气不好的,你赶快走,莫要惹事!”
“你说什么?!”
左大仁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住衙役,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有人说是左弗的侄儿?!那人呢?人在哪里?!”
说着便是忍不住咬牙,“好哇!我说好好一个人怎么从南京城里消失了!感情是跑这添堵来了!娘的,是谁给他开的路引?!”
“还用说?!”
尹翠莲气得跺脚,“定是那些看不惯我们左家的人!那些生儿子没P眼的东西,就等着看咱家的笑话!”
“你,你们真是尊翁家人?”
听着左大仁夫妇的话,衙役有些拿不准了,迟疑着道:“没骗人?”
“你小子傻不傻?!”
左大仁气鼓鼓地道:“哪个骗子又这胆子?到衙门跟前来认亲?!你快快去通禀,不然就得出事了!”
“是,是!”
衙役见左大仁神色不似作伪,也不敢再疑它,立刻飞奔进衙门,通禀去了。
“你是我爹的儿子?”
左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娘生了两个孩子,自己不记得了?”
左弗揉眉,“我说兄台,你骗人前也打听打听好不?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没……”
“我不是你娘生的。”
年轻人道:“二十年前,咱爹去前线跟鞑子厮杀时,受了伤,躲进了当地一个小地主家里,养伤期间,跟我娘日久生情,后来便有了我。
我娘怀上我没多久,爹终于找到了军营里的兄弟们,后来因为又要上战场,便给了我外祖两百两银子,说等打完仗就来接我娘俩回去的。
可哪里晓得,他这一走便是许多年。我六七岁时,外祖走了,舅舅将我和娘赶了出来,我娘便带着我想来找爹。可找到北京,找了许久也未找到。
盘缠用光了,只得在北京住下,帮人家当帮厨赚点钱维持生计。前些年,听说闯贼要来了,娘又带着我跑,跑到了杭州安顿了下来。这多年了,也不知爹是死是活,娘也跑累了,熄了心思,便在杭州住了下来。
若不是去年爹巡视杭州,我娘在街上见了一面,都不知名震天下的靖国公真是我爹!当年,我娘也怀疑过,可想想,我爹一个小旗怎么可能会是国公?也就没多想……”
“够了!”
左弗的脸已沉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道:“满嘴荒唐,你说你是我爹的儿子你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