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认了,你怎不认?”
年轻人并未被左弗吓退,反是如一棵青松般,负手而立,昂着头道:“你享受父亲独爱二十多年,难道容不下我这个弟弟吗?我跟你身上流的血是一样的,我是你亲弟弟!
你以为我们这多年是怎么过的?我娘受尽白眼,我也受尽凌辱!我娘不过是想有个名分,我不过是想有个爹,这有什么错?”
“弗儿老妹,我还是先告退了。”
张景瑄打断了谈话,起身道:“我想起我还有点事……”
“沐年兄,你还真信这骗子的话?”
左弗冷笑,“我爹若真认了他,他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左家真正做主的人难道不是阿姐吗?”
年轻人道:“我若不能过你这关,我娘又怎可能在左家住得安省?”
“闭嘴!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左弗冷着脸道:“红口白牙的,就想进我左家的大门?!你当我左云舒是傻儿不成?”
“阿姐智比天人,打得鞑子议和,女中豪杰,自不是傻儿。”
年轻人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来,道:“黑字白纸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封信就是当年爹走时写的。当年,他立功,被先帝召见,人还未进京,先帝已赏了北京的宅子,这上面的字迹,地址就是爹留下的!你自己看!”
左弗心里咯噔了下。
她有次与外公喝酒,隐约听外公提起过这么一嘴。外公说,当年自己爹立了战功,被崇祯知道了,崇祯亲自嘉奖,让爹恢复了祖宗姓氏,赏了百户,人还未到北京面圣,便赐了一座二进的宅子给爹。
后来爹因为作战太勇猛,流血太多,亏了身子,北京的气候非常不适应。崇祯知道了,便又升他做了千户,许他回南京领职。
因为左大友只在北京待了很短一段时间,原主那时都还很小,所以这件事除了崇祯朝几个老臣知道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们在北京曾有过一个家。
那么问题来了……
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她将信拿过来。信纸都发黄了,看起来的确年代久远,不像是立刻写出来的东西。
而打开信后,她呆住了。
真是她爹的字迹……
拿着信的手微微颤了起来,眩晕的感觉袭来。而就在这时,外面衙役喊道:“大老爷,外面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是您的叔叔,还有个女子说是您婶婶,他们还抱着个孩子,说是从南京来的……”
“叔……叔叔?!”
左弗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望向那个年轻人,只觉这一刻脚如灌了铅般,竟是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