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推辞,还是展七说话了:“行了,咱们承了承安的情,尽全力把接下来的事往好里办,别对不起承安这份心就是了。”
邵毅一旁赞道:“看看,还是小七痛快,都学着点。”
“滚,你才小七。”展七不悦,老七也比小七有身份些吧?难道他还要排在张永昌那个面瓜后面不成?
邵毅得意:“这个可不行,人家都称呼我邵大爷。”
就像程幼珽说的,朝堂上很多官员都在看邵毅的热闹。马上就要进入冬季,行路本就不易,一旦下雪,运输货物更是艰难。
东溪周边土地贫瘠,到了冬天,那里的百姓都在捱日子。连饭都吃不上,一大家子人往往只有一件御寒棉衣的村民们,看到有运送乌金石这样的大车队来往,想不起别的心思都不成。
很多人都在暗地里估量着,天寒地冻,邵毅的人能采出多少乌金石。即使挖出来了,又能运回多少?
甚至已经有人在琢磨,怎样撺掇工部,扩大使用乌金石的冶炼作坊范围。
一旦乌金石无法供应工部使用,大家伙就能把邵毅的采矿资格夺过来。
至于这个资格最后落在哪家……大家各凭手段,终究有争取的机会。不像现在,只能满腔嫉恨的看着那个黄口小儿发大财。
展鸿飞、丁博昌几人被邵毅叫去喝酒,他们几家的家长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但都没怎么在意。
一个是因为这几人一起混了十余年,虽然小乱子没少搞,但大事儿却一点不沾,向来有分寸。
再一个,邵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这帮小子找去,在这些老狐狸看来,顶多也就是想着他们几个都出一份力,看能不能找个路子,缓解眼前困局。
只不过,邵毅这事儿可着实有点招仇恨,朝堂上下都红了眼的盯着他,哪有什么空档给他钻的?
这几个小子商量不出解决办法,最多豪饮一场,各回各家就是了。
哪知道这几位去的时候麻利,回来的时候更麻利,差点儿还能赶上吃自家的晚饭。
展相爷用过晚饭,在地上溜了几道弯儿刚坐下,正和老妻说话,有丫鬟进来禀报:七爷求见老太爷,正在外院候着呢。
“不见,让他消停点儿,该干嘛干嘛去。”展相爷盘腿坐在炕上,一点没给那小子脸面,心下还有些着恼。
这小子居然真求到他这里了,平日里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邵毅这事儿都引起众怒了,大家都等着看他笑话。没亲没故的,这种时候,谁会顶着这种压力给他出头?
简直异想天开!
小丫头屈膝答应,连忙退出去了。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一张脸满满的都是为难之色:“七爷说事情很要紧,若是耽误了,那就真的耽误了,再难找回来。”
小丫头刚说完,就见老夫人皱了眉头,呵斥道:“怎么做事的?竟然连个囫囵话也不会说了!”
小丫头忙忙的屈膝躬身,苦着脸解释道:“禀老夫人,七爷就是这么说的,说事情很要紧,要奴婢原封不动把话禀告老太爷。奴婢怕真耽误了正经事。”
大约展七真是个机灵的,知道什么样的表达能让自家祖父感觉到事情紧急。
展相爷听到小丫头那磕绊的禀报时,神色间已经有了松动。待听到小丫头解释完,便张罗着从炕上下来:“拿我的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