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注得清清楚楚。
翻至第二页,亦画着一套华丽的衣裙,诸细处亦如前注明。
荀贵妃眸中划过异彩,旋即归于平静,望向阶下跪着的充嫔:“原来,你今日是向本宫递投名状来的。”
“不敢,求娘娘垂怜。”充嫔的姿态摆得很低,以额贴地,语声中再没了往日的淡定:“我不奢望别的,只求能再见天颜。”
“这又不难,每月初一都有大晨定,你只要去仁寿宫,总有那么几回能见着陛下的。”荀贵妃闲闲地说道,似是没听出她的恳求。
充嫔滞了滞,语声越发黯然:“尊卑有序,我不敢僭越。”
荀贵妃忍不住笑起来:“哟,这话可真新鲜。若你当真遵着这一条,春宴那天你就该……”
“宴者为欢,然晨定却是礼。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充嫔突兀地打断了她。
这一刻,纵使她根本不曾抬头,可荀贵妃却觉着,这个跪地乞求的半老徐娘,那骨子里的孤高,实则还在。
“噗哧”,荀贵妃轻笑出声,语中亦多了几分温和:“这才像你么,方才本宫还想着你是不是转性了呢。”
竟是对充嫔方才打断她的行为毫不介意,甚而还为之欢喜。
充嫔缓缓抬头,面上的笑容极是苦涩:“我若是能改个脾气,也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如今我已是走投无路,只能请娘娘相助。”
荀贵妃笑望她数息,伸臂做了个“请”的动作:“起来说话罢,本宫叫人送些点心过来,咱们慢慢儿说。”
充嫔依言起身,神情似悲似喜,又似无限怅惘。
紧闭的殿门重又开启,捧着杯盘的小宫人鱼贯而入,正殿里传出细微的笑声。
而即便如此,这空阔的庭院,仍旧安静得有些异样,唯有那株枫树管自抚弄着阳光,枝桠摇曳,发出“哗啷”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