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南的脸色,声音又低了八度,只能期盼地看着宋菽,盼他能仔仔细细地教。改明儿自己回城里卖油条,这香味一传出来,保准不比汪掌柜的葱油饼差。
炸油条耗油,这时豆油的优势就实实在在地体现了出来。
一坛才四十文,多便宜,这些小摊小贩虽不富,但这点钱还是有的,这个拿一坛,那个拿两坛,堆在屋子里的油,很快少了大半。
生意好转,宋菽眉开眼笑。
这几日他现场教学,一样菜一天能重复个十来遍,还得边做边讲,耗精神得很。但作坊生意好,他高兴,这点累不算什么。
可惜这年头物流不畅,东西还是单调了一些。而且没有辣椒,许多菜都做不成。本来他还想弄个臭豆腐出来,但是没有辣椒酱的臭豆腐……宋菽有些提不起兴致。
贺曼本名拉哈曼,他带着货物跋涉千里,从红海之畔来到这个不输他们大食的帝国。
一碗汤饼下肚,呼吸着嘉朝自由的空气,贺曼决定了,这里就是他今后的家,他要娶一个美丽的华夏女人,生上五六个孩子,每天他出去做生意,妻子给他做华夏美食,这简直是神仙日子。
可是,他望着那一车晒干的红色果实,仿佛听见了梦想破碎的声音。
这车果实是一个海商卖给他的,他问过那海商东西的来处,海商说得模模糊糊,只道是海的另一头弄来的。那里有参天的大树,爱吐唾沫的白羊,和雄伟的望不见顶的神坛。
那是神之境。
海商一脸肃穆地道。
贺曼觉得,也许这东西能有销路,便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跋山涉水,来到了东方。
有个屁销路!
贺曼在泱泱华夏大地游历了大半年,连方言都学了好多种,却连一个认识这果子的买家都没找到。他那定居华夏的美梦啊。
昨天晚上,贺曼难受得喝了好多酒,跟客栈伙计狂吐苦水。
今天一早,伙计跟他说,从这里一直往北走,河北道大涂县有个神人,人称宋四郎。他见多识广,常有妙思,你看这带龙头的木酒坛就是他发明的,如今个个卖茶水酒饮的都在用,没准他会认识这红色果实。
贺曼一听,仿佛又见那希望冉冉升起。
他要去找宋四郎,他要卖出这些果实,他要在华夏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