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成为教主后,他的内心大致经历了“死定了——疑惑——观望”三个阶段。往事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哪怕这些天的相处中,能清晰地感觉到端木在陪着小心,楚岫也还是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这次出山前,他还叮嘱过白老头儿和昆山,随时准备着,一有不对劲就跑路。
但他哪怕一刻都没有想过,可以联合其他人对付端木。
明明右护法是个万事求稳妥的人。无天那么可怕的人,让他有了危机感时,他都可以冷静地联合童宽,决定先下手为强。青衣与他相交多年,进了醉香楼,他依然要亲自踩个点。
但端木鸣鸿……好像是不一样的。
楚岫的大脑有一时的空白,然而现在却不是他剖析内心的好时候。身边的杀意愈发凛冽,端木从不离手的长刀发出了嗡的一声轻吟,蠢蠢欲动。
青衣那头的人个个如临大敌,笼在长袖中的一双双手不动声色地扣紧。
“我说,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咱们这一小拨人就别闹内讧了成不?怎么一个两个都染上了无天的毛病,一言不合就不计后果地开战啊?”楚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准备拔刀出鞘的端木,冲青衣道,“青姨,我要是你的话,这会儿铁定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请罪了。”
青衣面色难看:“你说这是一时糊涂?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楼里的姑娘有多苦?所有你路过游廊时,特地让那垂涎于你的向锦华看到,好让他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时,他身边的两位姑娘也一并赶来,然后‘不经意’地给我们展示一下沿着手腕向上延伸的伤痕?”楚岫接道。
向锦华不但好色,还有些特殊癖好,陪他的人往往要大吃苦头。偏偏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一般人都拒绝不得。
“……是!我是故意引他过来了,可那身鞭伤,也确确实实是那畜生弄出来的!这样的畜生还不止一个两个……”青衣的神色扭曲了一下,显得有些狰狞,“那么多无处可去的女娃子跟着我,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可我开门做生意,却一点也帮不得她们……无能为力了那么久,现在不过是想法子让她们过得好一些,这也不行么?”
她身后的姑娘均面露痛楚,看向端木鸣鸿的眼中带上了怨愤。
端木被这看罪魁祸首的眼神看得火从心起。他本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早被青衣的弯弯绕绕绵里藏针闹得不耐烦了,现在简直拆了这戏楼的心都有。
但看一眼按住他刀的手……罢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人。本座是以前逼你们去陪客了,还是现在明知你们的困境而无动于衷了?”端木口气糟糕,眉头不耐烦地皱在了一起,“啧,真说起来,逼你们陪客的那人是本座宰的,让你们看到出路的新戏是右护法提供的……你们呢?嘿,真出息啊。”
青衣几人怔了一下。
楚岫无奈地摇摇头:“青姨,这大概是我们这些探子头头的通病,总想留更多的底牌,说话做事就半隐半露拐弯抹角的。在平日除了惹人讨厌些,也无可厚非,但关键时刻,还得头脑清醒才成啊……比如这次,若我是你,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因为,你的威胁,压根就是不成立的。”
“你想,哪怕你联合杭木涯,成功干掉了我和端木,之后又如何呢?首先千峰阁和万刃阁就该炸了,其他的坛主再趁机捣个乱,最大的可能便是魔教大乱,分崩离析,闹哄哄一阵之后被闻讯而来的卫道士一网兜了。这……便是你要的结局么?损人不利己?”
“唔,或者运气极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