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薛业浑身湿冷,也不懂祝杰为什么不让自己站起来,“火腿肠一点没湿,你自己剥吧。”
“不吃。”祝杰像听不懂人话,开始满屋子找观察对象。他从水泥地的裂缝看到亭顶的灯泡,像从来没见过飞虫那样数虫子的个数,像个没见过电力的原始人打量钨丝。亭子很小,最后他实在没的研究了才开始看旁边,薛业的手还举着。
他以最快的速度拿过火腿肠,无意中碰到薛业的手。
他才不想吃什么火腿肠,但不接过来薛业会一直问,很烦。
“你以后能别老跟着我么?”祝杰把脸扭到另一边,“衣服脱了。”
“衣服?脱了?”薛业情态生涩。
“让你脱你就脱,废话真多。”祝杰再三强调,“都是男生你怕什么,洗澡也不让看,你身上有什么我身上也有。”
“哦……”薛业开始解扣子。湿透的布料附着皮肤,穿着还不如脱光,脱掉T恤后里面还有一件白色工字背心。也湿透了。
“杰哥。”薛业大臂紧靠身体,避免腋下曝光,“还脱吗?不脱了吧,再脱就冷了。”
“脱啊,我又不看。”祝杰说。薛业犹豫了几秒,脱光上身之后脸色惨白。亭外电闪雷鸣,祝杰眯着眼看玻璃,玻璃上面有一个薛业的投影。
再过三年,他的肌肉会不会比现在强壮?他会长到多高?以前是谁带着他健身?祝杰烦躁地吸了吸鼻子,觉得屋里好闷。三年之后薛业什么样,自己看不到了。
随即他扯开领口脱自己的,外衣里面是一件高领运动衫,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他把它们团成一团扔给薛业:“我警告你,你要是想交朋友,千万别找我,我跟谁都没话说。”
扔给自己了?薛业抱着一堆衣裳,没敢多问。
“穿啊,你不穿等着冻死?”祝杰又吸了吸鼻子,空气确实不流通,快要将他闷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热?
这是给自己穿的啊。薛业也不多让,给就穿。他低着头开始挑,拿黑色背心将身体擦干,再套那件高领。时不时偷看一眼祝杰,牛逼,八块腹肌都练出来了,啧啧,自己才六块。
干燥的布料很舒服,很暖和。薛业穿好外衣,高领掩盖住他小半张脸。借着这个高领的掩饰,薛业悄悄叼起冰冷的金属拉链头。
祝杰一言不发,觉得自己像个有病的变态,在这里光膀子。
“谢谢杰哥,杰哥你冷不冷?”薛业重新蹲好,把拉锁头吐出来。
“不冷。”祝杰一只手搭在皮带扣上,真的不冷,快要热死了。
一个细微的响动被薛业捕捉到了,是杰哥的拇指在无意识地扣皮带。他再往那边看,突然发现祝杰的后腰有个伤口,呈青红色的条状,血痂略向外翻。薛业在田径场长大,知道这是新伤。
“杰哥你这个……怎么弄的啊?”他蹲着挪过去,悄悄地戳了一下祝杰的侧腰。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吓得祝杰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别乱碰我啊!”
“不是,我没乱碰。伤没好,痂底下有血。”薛业很少见到这么不怕疼的人,“杰哥你这里是怎么磕到的啊?也太寸了吧。洗澡的时候你也不注意,现在又流血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打架打的!”祝杰皱着眉,用尽全力掐住他伸过来的手。你说这是怎么磕的?吊扇是不是你拽下来的?你要是抓得住床栏杆,我至于这么寸么?
但是这些话他都不想说,只想甩开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