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妍看到这个圆乎乎的小肉团子很高兴,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抱着它揉了又揉。她每天为一人一狗精心准备三餐,空闲时就看会儿电影,上上网。之前他们所经历的事没有报道,顶多能搜索到沈维哲过世的消息。
过去了,全都过去了。她已经是个平常人,没有法力,样样都得亲自动手。
“司妍,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又要加班,你先自己吃饭吧。”
汪楷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里满是浓浓的歉意。挂掉电话后,司妍便把饭菜放到冰箱里,等汪楷回来自己热了吃。
家里空荡荡的,团子趴在沙发上打呼噜,电视上播放着新闻。
她无所事事。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她为之一震,转身把门打开,是隔壁好心邻居,送来旅游刚摘的鲜果。司妍学着人与人之间应该有的礼仪,微笑着道谢。
关上门,她敛了笑,把果篮放在地上,无所事事。
司妍在房里走着,见到一扇门把它打开,再把它关上。世界没有变,门后只是厨房、卫生间、卧室、衣柜。沙发上的白团子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拿着遥控器跟大爷似地按来按去。
司妍依然在开门关门,一遍又一遍。
汪楷回家时已经凌晨三点了,这几天加班有点多,他怕司妍怪罪,下午有空的时候就去买了件首饰想讨她欢心。
原本他想买钻戒,一克拉的,但是司妍不喜欢这么现代化的首饰,挑来挑去选了个玉戒,花去他大半积蓄。
他想向她求婚的,按过去的话来说给她名分。当初他的婚事被阴谋搅和了,如今所有事都过去了,他终能得偿所愿,把拖了几百年的婚约办上。
汪楷满心欢喜,紧紧捏着戒盒打开家门。屋里暗着,想必她已经睡了,他迈开腿去开灯,不知踢到个什么东西,吓了他大跳。
原来是个果篮,应该是对门送的。他拍拍胸口,做了两个深呼吸把果篮往里挪。这时,团子屁颠屁颠地跑来朝着他猛扑,兴奋地一阵狂吼。
“嘘嘘,别叫!你妈在睡觉呢。”
又是摸头又是哄,团子终于安静了。往里看去,司妍没动静,应该睡得正熟。
汪楷放下包走到卧室,进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会儿,展开戒盒看了又看。玉是好玉,百年难遇,戒圈设计得很古风,看起来像老物。他想:司妍定会喜欢的。
悄悄开了灯,轻唤句:“司妍,我回来了。”
怕吵醒,又怕她不醒。探头看去,床上无人,枕被都叠得整整齐齐。
汪楷手中的戒盒落了地,有那么瞬间他预料到了,偏偏不愿相信。他冲出门去找她,在无人之夜狂奔,跑着跑着两脚没了力气,像醉汉一屁股坐到地上抱头呜咽。
他就这样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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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妍回家了,撬开旧公房的门锁,光明正大地进去了。原本以为家里很脏,没想出奇地干净,定是萧玉出门前打理过了。
他这懒鬼,竟然还有肯拿扫把的时候。
进卧室,东西还在,他俩的旧照片端正地摆在床头柜上还换了副新相框。司妍情不自禁地拿起这张已经泛黄的合成照,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手指触碰在他的脸上,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细啮。
是他,是阿玉,原来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司妍终于认出这张脸了,曾经孱弱幼童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长得这般好,为何千百年,她都不记得他,甚至是厌恶他呢?
心中的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