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纪书兰不懂。对她来说秦露浓是她的女儿,不管她是功成名就,还是黯然回国,都是她疼爱的女儿。她对秦露浓未婚先孕,还形销骨立也很伤心难过,但伤心过后,是愈发细致的照顾和怜惜,家人不就是要互帮互助吗?
纪书兰是真的不懂这个小女儿。
就像当初她不懂秦意浓为什么要放弃学业一脚踏进娱乐圈,她不懂在她和秦鸿渐纠缠的时候秦意浓受到了多少来自外界和血亲的伤害,她不懂秦意浓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今天的位置,为什么汲汲营营永远不知道满足。
她错过了太多,她没法再懂了。
秦露浓扭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眼眶酸涩,道:“她过得太苦了。”
那是她的妹妹,她懂。
纪书兰依旧云里雾里:“这和她过得苦有什么关系?再说现在不都苦尽甘来了么?”
秦露浓无奈地摇头,对纪书兰道:“你不要和她说这个话题,多给她一点时间。”
纪书兰说:“我没什么,我是怕你难过,她这样对你。”
秦露浓沉下声音:“妈,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纪书兰闭上嘴。
***
唐若遥一觉睡醒已经没了秦意浓的踪影,房子里空空荡荡,她自在地给自己准备了早餐,边吃边想道:自己是不是失宠了。
秦意浓是不是去宠幸别的情人了,那样就正好,最好以后都不要来。
ICU每天的收费非常高,唐含章从车祸后就一直住着,以唐若遥拿到的那笔钱,还足够维持一段时间。这日看过唐含章后,医生把她单独叫了出来。
唐若遥在秦意浓面前都只是内心恐惧,表面伪装得平静不已,最多就是那夜忍不住流下一行眼泪,泪痕很快就干了。
唐含章送医院抢救那天,江雪珍从Z市赶来,用力捶打着她的肩膀,用各种难听的话咒骂她,唐若遥默默地忍受下来,肇事者逃逸,紧接着便是筹借高昂的治疗费用,一趟一趟的跑交管局,自始至终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时至今日。
唐若遥听不懂医生说的一大堆专业名词,但她听懂了一个词:植物人。
这个只有在电视里才能听到的词,唐若遥耳边嗡嗡乱响,她伸手扶住了医生办公桌的桌沿,稳住身形,几乎找不到自己破碎的声音:“您说什么?”
医生神情不忍,依旧重复了一遍。
唐若遥呆呆地站着。
医生想开口劝她一句,万事无绝对,还是有苏醒希望的,便见面前的年轻女孩子突然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包,她拉开拉链,一股脑地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她找到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看向他的眼睛里是医生见惯的,绝望得不敢相信的目光。
“医生,我有钱,我还有钱。”女孩子把卡递给他,往他手里塞,“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医生抬掌挡住,惭愧道:“对不起。”
唐若遥跪下来,一下一下向他磕头。
“救救他吧——”唐若遥泪如雨下,“我求求你了,医生,你再治一治吧,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病患家属走投无路,情绪往往会崩溃,怒极的会迁怒医生,更多的是像唐若遥这样,把医生当作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医生伸手将她扶起来,但面对极度悲痛的家属,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里是首都,有全华夏最顶尖的医疗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