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忘了!挡在凶手面前,挥刀指着大嫂?!这他妈是人干出来的事?!”赵西风理直气壮,气得满脸通红。
“所以,处置完我们,是和林阡结盟是吗?”解涛不知岳离为何不说话,此刻帮薛焕关切地问。眼下这盟友关系显然不复,他不想在场金军罪过更重。
“我听我夫君的,他应是希望我继续中立,做个被他庇佑的风雅之士。”燕落秋噙泪回答时只回眸一眼,竟慑得解涛进退不能,“碛口的碛字,是什么意思,想来你们都是懂的。”
“要我告诉你吗万演。”赵西风冷笑,复述之前在桃花溪听来的林阡和燕落秋的对话,“激水为湍,积石为碛,碛便是沙石之上的急湍。河水再急,也只能将沙带走、而无法将石移动。那些沙,还会慢慢沉积在石上。我们五岳,便是磐石!”
万演噙着热泪,边与他缠斗,边绝望悲哭:“什么磐石?石若击碎,全然是沙!”今次林阡能够度过危机,多亏了万演对谢清发死忠,才没有和薛焕推心置腹。所以林阡见状难免唏嘘,五岳这几个当家,只有万演没忘记父辈耻辱,然而坚定、激进的人,总是会被动摇、懒惰的伤害,体无完肤。
“赵西风,丁志远,吕奉公,无论人数怎样众,道理怎样多,你们都是违背了理想之人!吕梁五岳,自此不复存!”万演手中枪被赵西风和四当家合力打飞脱手,自身也倒退数步跌坐在地,咆哮罢,从人群中抽出一刀,直接将长衫斩断,“昔日兄弟,恩断义绝!”
下一刻,即便林阡也难以置信,万演为了坚守谢清发的理想,竟甘愿背负着杀害谢清发的嫌疑,割袍断义,头也不回就走。
“走不得,将他拿下,听候审讯!”回头再看一眼燕落秋,她脸上表情平静得出奇,林阡顿时明白了,明白的同时脚底一股寒气升起,她之所以不拉万演反而推开他,很明显是因为看出如果她要辅佐燕平生操控五岳却控制不了万演……太可怕,太可怕的女人。
当是时五岳其余当家都应言上前追捕万演,金军尴尬不已,自身嫌疑不消,哪个能插手五岳内政,况且完颜永琏听闻这风云突变,偃旗息鼓的军令显然已就在途中……万演遭到诬陷、形单影孤、情绪破碎之际,也没料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薛焕坚定对他伸出了手,将他护在背后的同时,楚狂刀毫不犹豫就拦在了他身后:“万弟,你对我信任若此,我对你必将不负。这黑龙山,我们同来同去。”刀未出鞘,便将那帮杂碎横扫。
救了万演的命,却也绝了他的路,此情此境,真是把一个听话的五岳完全送了燕落秋手,但这个五岳、不要也罢,对薛焕来说五岳本就只是万演一人。
他恐怕以为这里没人能教他薛焕出刀,然而黑龙山兵将一拥而上的同时,一道弧光亮绝视野,乍见那白衣女子,操纵烛梦弦翩然落下,作为五岳此时唯一的主,她的气息、旋律、琴法,尽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便代我夫君,好好地教训你们!”那一曲《神游》,林阡这时候才有心情听,旋律高得撕心裂肺,气息稳到波澜不惊,再看这面前楚狂刀内外,美人与琴皆令人眼花缭乱,技艺是精湛无双,暗器如天女散花。
她因为受到邪后的点拨,武功只怕已能超出吟儿。林阡无心再看,因为不需要再看,这战局平衡到百回合后,金军就要从黑龙山上灰头土脸地撤去。
而吕梁五岳,在这开禧二年六月初九,分崩离析。
在林阡心里,他们五个当家的存在感,本就如纸一般薄,那个年事已高的五当家,林阡还是今天才知道姓名,而且他因为重病缠身的关系面都没有露。
二当家赵西风所谓的卧薪尝胆只是虚度光阴俯仰宇宙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