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他本打算散了学就去寻齐野那家伙算账,哪想竟扑了个空,启德院里与他们相熟的却告诉他,这人午后课上举了出恭牌就再没回来,又带着兆哥儿跳墙出去胡混去了。
那边车马还没备好,叶勉穿着一身浅色宽袍,怀里抱着锦狸站在池边,逗着它把他手中的鱼食拨下水去,池中数十条红白锦鲤立时打着鱼尾迅速聚了过来,争相去抢夺,水中一片热闹翻腾。
叶侍郎自那日与邱氏说了要亲自带叶勉,便着人将给大房暂居的那院子收置了出来,前几日大房两夫妻领着叶乔已经南下婺州,如今院子正空了出来,倒也是巧。
这院子原本是叶侍郎备给叶璟大婚用的,因而处处都是好的,就连各种草木都寻了那匠人精心设计,品类更是十分繁多以保证季季有景,四时如画,因而现下虽已入秋,院子里却依然花草葱茏,一派盎然。
池边有几株金桂,如今开的正好,香气馥郁无比,沁人心脾,叶勉随意折下一小截嫩枝闻了闻,吩咐下人,“今儿个做些桂花糕来,倒想这口了。”
宝雪笑着应是。
这瑶辉轩比他之前的宝丰院大了不少,因而他院子里各等的下人都加了一些,贴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原有四个,叶侍给他提到六个,叶勉便趁着这机会,央着他爹把宝雪和宝荷要了回来,叶侍郎如今正要纵他的性子,想都没想就一口准了。
车马备好,叶勉吩咐车夫直奔九门提督府,马车里就开始挽袖子,准备一会儿与齐野那家伙讲不通道理,就狠狠干上一架!
提督府离着叶府并不很远,不一会儿功夫车马便到了,丰今先跳下去叫门儿,叶勉虽没来过,门上下人听是府里三少爷在国子学的好友,却半点不敢慢怠,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叶勉算的时候刚好,这家伙昨夜里疯到三更才回府,现下正好被叶勉堵在床上。
齐野肿着眼皮坐在床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叶勉抱怨道:“这一大清早的,你干嘛来了你?”
叶勉抡起他床上的绸枕就往他脸上砸去,咬牙骂道:“你当我舍了旬假早上的回笼觉是干嘛来了?我太想念你了不成!”
齐野硬生生地被他几枕头给砸醒了,揉着脑袋下了床,让下人们服侍他穿衣梳洗。
收拾妥当后,满脸不乐意道:“我们一起去耍乐子,怎么就是我把他给带坏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叶勉瞪着他,满眼火星子,“他与我们一起都十分好,怎地偏偏与你就只往那腌臜地方钻,如今你还带他赌上了,若是正正经经地与人耍上几把,便也罢了,你们带他玩的那是什么?”
“什么腌臜地方?”齐野辩驳道:“都是些雅舍。”
“雅个屁!”叶勉十分不雅地骂道,“你糊弄谁呢?”
那秦敖早将里头那路数尽都说与他,前半场倒是雅的,丝竹瑶琴,对酒吟诗,待夜深了,人也醉了,便把那些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漂亮奴人放出来,视为草芥牛马,换着花样给他们取乐,只要银子带的足了,想怎么玩儿都成。
李兆素来爱猎奇,只觉着什么都刺激有趣,哪经得住那群纨绔引诱,每每一叫便去了。
齐野喝了口清茶,撇了撇嘴不耐道:“行行行,我下回不带他了便是,你们可真是麻烦。”
叶勉却没饶他,看了看四周又瞪着眼睛审他,“你是不是还带着兆哥儿去清风阁了?”
“去了又如何?”齐野满不在乎道,“我们不日便要‘启’字升‘修’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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