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本来吃的很简答,地瓜干粥、蒸馒头、炒鸡蛋和几碟咸菜,鸡蛋是知道三娘要留在这儿过夜特意用猪油炒的,放了青碧的葱,闻起来喷喷香。去年收的地瓜不多,大多数留了种,小部分按照三娘说的晒成了地瓜干,村人们留着这些稀罕物舍不得吃,今天是阿山伯家的第一顿地瓜干粥。
地瓜干做起来简单,整个的地瓜放在锅里面煮熟了,放凉后切成片,片再切成条,放在太阳底下晒,稍微脱水的时候吃就是充当零嘴的地瓜条,韧韧的,很有嚼劲,带着地瓜的原始甜香。继续晒,晒得地瓜干彻底脱去水分,表面析出白霜,就可以长久保存了,这种地瓜干轻易不要尝试干吃,除非是牙口特别好的人,因为干硬到怀疑人生,吃之前一定要提前拿出来泡水,煮粥煮饭都可以,连带着普通寡味的米饭和米粥都变得甜丝丝的。
现在家里面又添了三张嘴,杜子良是阿山伯的准女婿,王文俊是他的大外甥、姐姐家的孩子,留下来吃晚饭是一定要的,赵先生又是贵客,那晚饭肯定不能够怠慢。
老婆子不在家,阿山伯就催着女儿赶紧做饭,三娘帮忙,荷花怎么也没法推她出去,就只能够看着三娘逐渐将厨房掌事大权“握”在她手里了,荷花退居二线,给三娘帮忙。韭菜好长,阿山伯家沿着墙根就种了一排,三娘她们现摘了韭菜,鸡窝里摸出来三个鸡蛋和之前攒的一同做了。
老母鸡咯咯哒。勤劳下的蛋,眯个眼睛的功夫就不见了。
荷花家有个和三娘家里面一模一样的平底锅,这是三娘让铁匠打了两个,其中一个去年送给荷花当生日礼物的。平底锅内倒上一点点底油(油珍贵,普通人家用筷子沾一点一点用才是正常,三娘倒的底油润滑了整个平底锅已经算是奢侈),放上白嫩的韭菜饼,用这种锅煎饼特别方便,一面金黄了换另一面,两面都黄了,往锅里面倒上一些热水,拿了锅盖闷一闷,热力的作用下,很快就能吃了。没办法用油煎熟,用水闷熟味道上欠缺一点点焦脆,但表面更加松软,风味不错。
第一锅出来了,三娘肯定是要给先生吃一个。先生行止优雅,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站在昏暗简单的室内,依然不堕本身的光彩,接过了三娘递来的韭菜饼,在三娘期待的目光中咬了一口气,盛赞地点点头,“味道特别好。”
韭菜的鲜、鸡蛋的鲜、猪油渣的鲜三者合一,彼此成就又互相依托,最后突出了韭菜了的鲜嫩,不愧是春天的味道,霸道张扬却不呛人。
家常的东西做好了才是至尊的美味,比什么鲍参翅肚、熊掌鱼唇好太多了。
三娘看先生吃了一口就光顾着点评,连忙说“快吃啦,凉了就不好吃了,汁水要流出来了,吸一口,快吸一口。”
赵先生依言吸掉里渗出来的汁水,顺带着咬了一口,这样的动作他以前绝对不会做,但在三娘满意的笑容中他鬼使神差地就做了,让教习他礼仪的人看见了眉头肯定隆起得老高。三娘给自己也拿了一个,站着和先生一起吃,让她有了一种回到大学时候,和同学站在街边吃东西的感觉,想着想着就笑了。
赵北晟受到感染,嘴角下意识地弯了起来,“笑什么?”
“笑你好看呀。”
赵北晟笑意加深,“你啊。”张口就来,真是不能够放三娘出门。
三娘笑嘻嘻,“你先吃着,我和荷花把剩下的做了,很快就能够吃晚饭了。”韭菜饼味道是很好,可惜三娘觉得还不够好,如果有粉丝就好了,地瓜粉丝、蚕豆粉丝之类的切碎了拌在里面,馅料的口感会更加丰富,有了粉丝她还可以做酸辣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