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有些苍白,是病容。
少年感受到了房门被打开刺进来的强烈光线,睁开了双眼,朝着房门处看了一眼。
然后,他望见他的姑父疾步朝着他走来,走到了他的床榻前,弯下腰扫了一眼他,“姑父带你去医馆。”
还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姑父已经蹲下身子,捡起床榻前一双靴子,掀开了被窝一角,给那少年穿好靴子。
姑父见被窝下的少年穿了不少衣物的,他想了想解开自己身上黑色披风,再掀开被子,扶起瘦弱病态少年,把自己那黑色披风披在少年身上,动手把披风包紧些,再背起少年往书院外赶。
“西街上,有家医馆不错,那里面的大夫好,药材卖的也便宜些。”婆婆在他们背后急忙道。
男子已经背着少年往西街走,回头说了一句:“多谢婶子“。
他常年赶马车,对自己的家乡县城还是了解,脚步未停下来,继续往西街走。
男子身姿不算很高大,他背上背着瘦弱少年其实已经比他要高上许多。
县城街道要比小镇街道大上许多,街道两边酒肆,饭馆,客栈,当铺,茶楼不少。
站在书院门口的婆婆望着他们的背影,舒了口气。
阿河这孩子,不容易。
她听说过他的事情。
他父亲早年去了战场,战火无眼,没了,他那母亲心碎的一根绳子绞了脖子跟着去了。
从此留下他和他一个年迈祖父过活。
婆婆叹了口气。
好在阿河这孩子有个好姑母又有个好姑父啊,要不然……
他哪里还能来这书院好好温书听夫子授课?
西街。
一个医馆里。
大夫正在给被急急忙忙送来的瘦弱少年看诊。
仔细看了看,开了好几贴药,叮嘱了药材如何煎、一日喝几回。
素伊爹点头,拿出银子,付了看诊药费。
然后和那医馆的大夫说,能不能先借他们医馆后院的灶房用用?先煎贴药给他家孩子喝了。
医馆大夫点头,叫了自己的一个徒弟带着男子去。
素伊爹又和大夫要了一间厢房,把阿河背了进去,扶着他躺下,给他脱了鞋,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把披风一同盖在被子上。
少年看着自己的姑父,他脸上还有些苍白,心疼道:“姑父,这药材贵,咱们可以退几贴药,就留下两贴好了,能省下不少银子。”
“省啥省?你好生歇着,我先去煎一贴药。”
“姑父,咱俩家有许多药材,我可以自己照着配药。”
“家里的药材哪有那么齐全?你歇会,我去煎药了。”
说完,素伊爹出门了。
他随后进了灶房,在灶洞里生起火来,又借了药罐子煎起药。
他拿着一根又一根木柴慢慢添进去,他手上有很多老茧,脸上还有些通红,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这煎药的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他仔细盯着。
他时不时望一眼煎药的药罐子,药罐子慢慢冒出了白色烟雾,等了一会看着煎好了。
素伊爹把灶洞里还未燃尽的柴禾抽出来,弄灭,放在灶洞前,然后站起身子。
他去找了个干净的碗和勺子,打水洗干净。
他扫了一眼药罐子,拿起灶台上的一个抹布捧着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