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定了定神,没再退后,抬头直视他眼睛,“我想好了。今晚,就当我还了那次欠你的恩情,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你便杀了我?嗯?”唐羡之垂头凝视着她,眼神有细微的柔软和缱绻,“你想过没有。其实在昌平那里,我对你下手那次,你已经不欠我了。你这样心软,到底是因为你天性良善,还是因为……是我唐羡之?”
文臻笑,低声却朗朗,犹自不忘弹出一颗石子,“当然是因为我天真可爱善良宽容,不忍心杀人咯。”
她眼眸弯弯,眼角尾端微微上翘,不笑也有三分甜意,笑起来便似乎要漾了满溢的蜜糖。
唐羡之近乎贪婪地望着她,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似喜似欢似荡漾,似恸似伤似诀别,忽然低下头。
文臻以为他又要帮自己掸去头顶竹叶上落下的雪,也怕发出响动惊动屋子里的林飞白,没有后退。
颈侧一热一重,他的唇忽然落在了她颊上。
一霎她还以为又落雪了。
那唇乍一接触,竟然没有热度,一会儿之后才能感觉出那柔软,他的呼吸特别轻细,轻轻扑在她耳侧,乱发簌簌被拂动,微微的痒。
有什么东西滴落颈侧,湿润的,微微黏腻,她一怔,下意识伸手要摸,又要先把他推开。
唐羡之却已经让了开来,文臻舒了口气,正要退后,唐羡之盯着她微微垂下的眼帘,忽然一偏头咬住了她的唇。
是咬,不是吻。
文臻一傻。
她当即要挣脱,可是唇被咬住,一阵刺痛,如果唐羡之不放,生拉硬拽,她的唇也就要撕裂了。
这要是燕绥她也就挣脱了,她确定燕绥不会伤害她,但是唐羡之可就不一定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只得看似僵硬地站着,手指已经无声无息戳了出去。
唐羡之身体一扭,避开她的攻击,同时一手横在胸前,衣袖瞬间如铁板,叮叮几响,文臻后续的几个动作都被击落。
而他唇间动作不停,一咬咬痛文臻之后,舌尖已经撬开她的齿关,辗转吸吮,攻城掠地。
像一簇冰雪入春水,再在水岸之上点燃熊熊大火,那火焰妖红如血,每一舞动都是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苦痛与野望,是那些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里凝结的心血,再在长久压抑后猛然放纵,狂焰升腾里恨不能将所有纠缠的心事都化灰。
文臻僵硬地站着。
手中一根金丝,搭在唐羡之手腕上。
没人能在接吻这样的动作中依旧保持警惕,唐羡之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然而他竟似毫不在乎,动作未停,文臻眼一低,发现他居然还在一下一下弹着石子麻痹林飞白,简直又要气笑了。
但她暂时不能动,因为唐羡之拼着被她切手腕,也把住了她的腕脉,此时正有一股温暖却沛然的真气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四肢百骸,所经之处,如细细的火苗舔舐,有细微的疼痛,更多的却是旧患被抚平的舒适。
唐羡之在用自己的真气为她调理。
她的内伤,因为这次双倍的反噬,本就缠绵难愈。当初在海岛之上,互相不对盘的燕绥唐羡之林飞白三人,因为真气互补,三人合作对文臻的内伤很有好处,便放下前嫌,合力为她调理,才使她的内伤加快痊愈。这次一开始林飞白和唐羡之都不在,只能靠每晚燕绥出手,她的恢复也便显得缓慢,今晚先是林飞白帮忙,然后唐羡之也忽然出手,前者也罢了,后者此时这举动,实在让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总是这样,一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