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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误会


    ……

    幽室里,光线暗沉。

    瘦小的朱瑄趴在床前:“圆圆,你疼不疼?”

    她躺在草席上,艰难地朝他笑:“我不疼……真的,五哥,我一点都不疼……我那是装出来吓人的,我不怕疼……快,这是我从甜食房偷来的,快藏起来……”

    ……

    圆圆,你骗人。

    你被提督太监狠狠抽了十个巴掌,脸肿得那么高,红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一直疼得直抽气,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

    那个欺负你的提督太监早就被活活打死了,死后挫骨扬灰……可是你的那些疼是真的,没法挽回的……

    我不想让你疼,我想你好好的。

    朱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角一抹淡淡的湿光闪烁。

    金兰以为他又出汗了,低头帮他擦汗,手指蹭过他的脸,湿漉漉的,冰凉一片。

    她愣住了。

    朱瑄哭了?

    他居然哭了?

    ……

    槅扇敞着,微风拂进内殿,漫进重重帐幔,梅枝形灯架上的蜡烛投下重叠交错的光影,温柔地笼在朱瑄脸上。

    他药劲上来,终于睡着了。

    金兰俯身擦干他鬓边的泪水,坐在床头,盯着他看了很久。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历经坎坷,始终从容内敛、坚韧顽强的朱瑄。

    金兰站起身。

    杜岩跪坐在拔步床外面廊庑上打瞌睡,听见响动,紧张地抬头看她。

    她掀开帐幔走出来,轻声吩咐:“你和洗墨在这里守着,要是太子发热,立刻叫人去请太医……等太子清醒了,不要告诉他我喂他吃药的事,他要是问起,就说我去了偏殿就寝,之后没有回来过。你们去请了好几次,我不愿意回来。”

    杜岩一怔,心中暗道不好,面露为难之色。

    金兰淡淡地道:“谁说漏了嘴,不必到我跟前谢罪,等着去南直隶罢。”

    打发去南直隶看守皇城是处罚宦官的手段之一,杜岩听出金兰语气里的分量,恭敬地点头应是:东宫之主是太子,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看得分明,如果太子妃坚持要处置他们,太子绝对不敢拦的。

    金兰走出内殿,叫了几个小内官,让他们把自己的妆奁和平时起居用的东西搬去偏殿。

    小内官们叫苦不迭:他们真帮太子妃搬去偏殿,等太子醒了追究起来,他们怎么和太子交代?无奈金兰催得急,他们只能恭敬从命。

    侍立在外面的扫墨几人面面相看:还以为太子妃不生气了……怎么还是要搬走?

    金兰走到暖阁中,拿起自己刚才没看完的书,掉头往偏殿走去。

    杜岩心急如焚,又不敢硬拦着,只能眼睁睁看她在内官的簇拥中走远。

    偏殿早就收拾好了,天气转凉,屋中拔步床四周围起层层帐幔,以槅扇隔断,就像屋中之屋,平时在里面起居坐卧很暖和。内官换了崭新的衾被,帐内焚了甜香,铜鎏金四季花卉香炉吐出缕缕青烟,清雅的香气在低垂的纱帐中弥散开来。

    金兰躺在枕上,闻着淡雅的香气,闭眼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眼皮刚合上,脑海中就浮现出朱瑄一个人躺在床榻间无声流泪的样子。

    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

    她知道他心里苦,他的病一半是天生不足,一半是心思太重郁积于心。

    金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掀开纱帐:“把扫墨叫过来。”

    扫墨很快赶了过来,跪在紫檀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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