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是孤儿院无误。
金现在正站在孤儿院的走廊里。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他睡觉的房间。
他回头看去,身后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拐角处,哪有刚才那扇大门的影子?更别说那些可怕的吸血鬼了。
正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严冬的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不禁双手环抱前胸,却在碰到胸前鼓起来的地方时猛地低头。胸前鼓起来的那一小块儿,正是他此前偷的面包。
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今天早晨出门时的破旧大衣,脚上的短筒靴既破又大。金将手伸进大衣掏出护在胸前的面包,早已经冷硬了。
难道,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如果是,未免太过逼真,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依旧遍体生寒。
但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此刻看到面包才觉得肚子吵闹起来。也顾不上刚才的吸血鬼到底是真是假了,揣着面包急急地跑起来。直跑到院子的角落里,金才拿出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不是不想在稍微暖和些的宿舍里吃,他只是不敢,就连离那儿近点儿的地方都不敢。
这所孤儿院大多人都和他一样饥一顿饱一顿,如果离房间太近被人发现,不出一分钟,这个面包就会被房间里最高最壮的男孩儿抢走。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金已经麻木了。
吃完一个面包,金就势从地上捞了一把雪吃起来,等终于稍稍有些饱腹感之后,进屋睡觉去了。
身下,铺了一层薄薄棉絮的木床硬邦邦的,被子也发着一股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潮气。金吸了一口,莫名觉得安心。至少,这里没有那些齐齐定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的视线。
第二天天没亮,孤儿院早早就吵闹起来。没人问他昨晚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样一个饱腹尚且无法保障的地方,有的吃和活下去,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其余的,没人会在意。
金也一样。
他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如何活下去。
至于为什么这么艰难还要拼了命活下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没工夫去想。这种为何而活之类的深奥问题,是镇上富友的先生小姐和牧师们该做的事情,他只想活下去。
睡了一夜,昨晚的面包带来的满足感已经消失了。金走下床,推开门,穿过院子,开始为今天的食物奔波。
天幕未启,大门外的街道寂静无声。金朝着双手呵了一口气,出了孤儿院。
双脚踩到外面的石板后,金望着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呆住了。
他的面前,是一个古老的城堡,他的身后,是一闪雕着繁复花纹的大门。
金冷不丁打了个寒噤,退后一步,挡在身后的手悄悄拉开大门,别过脸往门外看了一眼。
门外十米远,大开的民舍内,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的金头皮发麻,吓得立即合上了门。
他背靠着大门拍着胸脯喘了好几口气,打量起眼前的城堡来。
很明显,眼前的城堡,就是他昨晚遇见那只吸血鬼的宅子。
不同于屋内的奢华,单看外表,这个城堡似乎荒废了好长一段时间。院中杂草丛生,城堡围墙边上的血蔷薇几乎要爬到房顶上去。
金走到城堡门口,咽了口唾沫,推开了木质的房门。
身后的门在他进去后自动合上了。金站在门口,视线沿着一楼的大厅扫了一遭,最后定格在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处,立着一个黑斗篷的吸血鬼。在金看过去之后,那只吸血鬼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