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眼神空茫,表情茫然。对大多数人而言, 无论是原墨还是容钥,以及现在的金,都只是游戏里的npc。
即使是柳丞之也这么认为。区别只不过是,他爱上了这个npc。所以总会下意识忽略这一点。
“金。”柳丞之又一次问道, 带了些期待:“你告诉我,我下一次……”他想问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他,但才开个头就闭上嘴了。
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你?如果金问他,什么下一次?他该怎么回答?说下一关卡?说他现在只是在游戏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他是真的?
柳丞之不知道怎么开口。
金仿佛知道他的忧虑,他将手贴在柳丞之的脸颊上。苍白的手指和青黑的指甲搭在同样苍白的脸颊上, 诡异的和谐。
“先生。”他问, “我的手凉么?”
柳丞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金歪头:“讨厌?”
柳丞之摇头,还不自禁的蹭了蹭他的手掌。
金又问:“喜欢?”
柳丞之别过头。等待片刻,他又将头转回来, 点了点头。若非他现在是一只吸血鬼,他的脸早该红了。
金笑出声,能将这里的普通人吓死的红色眸子里泛着温柔腻人的光芒。
“说出来。”他引导道,“说您喜欢我。”才说完就摇头,“不,说你爱我。”
柳丞之稍稍睁大眼睛, 极惊讶的样子。
“我爱您,先生。”金迎着他的视线,“给我一声回应。说您同样爱我。”
柳丞之僵了大约有十分钟,才终于磕磕巴巴的开口。
“我……我……你……你……”他越说表情越急切。
金忽然叹了口气,捂住他的嘴。
“先生,够了。”
柳丞之定住了身形,一动不动。他想,他大概是惹金伤心了。他可以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也确定自己爱这个人。
但唯独爱那个字,他说不出口。
并不是柳丞之矫情,也不是害羞的说不出口。只是他心底总有一条线,告诉他,如果真的说出爱这个字,他就再也回不到现实社会了。
就算有一天他的人出去了,他大概也永远恢复不过来了。
柳丞之很清楚,这对金并不公平。
“其实我在想,或许您并非认不出我。”金自嘲,“只是您不敢认出我。”
金望着柳丞之:“先生,您在害怕什么?”
柳丞之默,他后退一步,消失在此方空间。
金在原地,还维持着捂嘴的动作。他放下手,自言自语,“逼得太急了么?”
良久,他叹息般道:“先生,到底是您的时间多,还是我的存在久?”
才说完,方才消失的柳丞之忽然又出现了。
他将手里拿着的牛皮本摊开,翻到第一页,递给金看。
——我爱你。
——我爱你,金。
这是第一页上仅有的两行字,加起来总共才七个字。
金缓缓抬头,正对上柳丞之的视线。
柳丞之和金大概是两个极端。
无论哪一关,金总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喜欢’和‘爱’,柳丞之却只在被逼的急的时候才蹦出一句喜欢。
柳丞之正对着金的视线,点了点牛皮本上的字,“我暂时说不出口,也不出原因。但我会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