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进入大殿后,按照位份依次福了福身。向和宜公主福礼时,公主冲她点点头,满怀希望地双手扶起了她。
“忍冬,本宫问你,梅环去和宜公主的寝宫搜查时,你为何拦阻?”惠贵妃问。
“奴婢身为和宜公主侍婢,自当事事为公主着想。”忍冬淡淡道,好像在说一个极寻常的道理。
和宜公主不解地望向忍冬,提醒道:“忍冬,贵妃娘娘问话,你要好好回答,如实回答!”
“公主多虑了,皇上面前量她也不敢撒谎!”惠贵妃插嘴道,继续询问忍冬,她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做出对忍冬接下来的话很期待的样子:
“为公主着想什么?”
“和宜公主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奴婢得替公主瞒着。”
“忍冬你在说什么?”公主一把攫住忍冬的手腕,“你要替我瞒什么?本宫行的正做得实,哪有什么可隐瞒的!?”
忍冬轻轻挣开公主缚住她手腕的手,正视着她昔日的主子:
“公主,朱砂是您前些日子让高御医弄来的,一直放在寝宫的妆台屉子里,您要我务必看好朱砂,不要让人发现您忘了吗?”忍冬娓娓诉说着,试图让公主回忆起她做过的事。
公主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看着忍冬,看着四年来在凤寰宫一心一意侍奉她的忍冬,心里一阵复一阵低惊凉,仿佛成百上千只猫爪使劲抓挠着一般。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忍冬会这样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些话来。
忍冬的“动情”的话语还在继续着:
“起初奴婢还以为,公主弄些朱砂只是玩玩而已,昨日无意中听见公主和念秋姑姑的谈话,说让念秋姑姑在瑶妃娘娘的安胎药里掺入朱砂,只要瑶妃娘娘喝了,腹中的胎儿就别想活命。奴婢听了怕极了,苦口婆心地劝公主谋害皇嗣的事不可做,可公主非但不听,还拿马鞭抽奴婢。”
忍冬声带哭腔,撸起了袖管,细嫩白净的胳膊上现出几道新甩的鞭痕。
众人的视线一齐聚集在忍冬乌红的鞭痕上,发出“啧啧”的叹声,不知是在同情忍冬的遭遇,还是谴责和宜公主的残暴。
和宜公主像是听见了什么从未听过的笑话,她对着忍冬失声狂笑,她笑得牙齿都在打颤,“忍冬,你很好!不枉本宫这么些年对你的信任!哈哈哈!”
忍冬觉得公主的笑有些毛骨悚然,浑身一激灵,几乎下意识地看向正襟危坐的惠贵妃。
公主顺着忍冬眼望的方向,指向高台上的惠贵妃,“是她!是她对不对?是她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她望向白树和忍冬,眸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和宜,你胡说些什么?”惠贵妃惊坐起,大声喝责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做,瑶妃喝了安胎药现在正昏迷不醒,那安胎药可是只有高御医和念秋两人碰过,阖宫上下都知道这两人是你心腹,你敢你说没做,哼,你把皇上和众嫔妃们都当石人、木头人,都心甘情愿被你和宜愚弄的吗!”
白树面色苍白,身体像从寒冰中打捞出来一样,不停哆嗦着,他的头深深埋进了领口。
公主不理会惠贵妃的话,上前一把抓住白树的领口,把他整个提了起来,“为何要诬陷本宫!?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本宫说,但是为何要诬陷本宫!?你知不知道陷害主子下场是什么,嗯?”
白树满面泪痕,说不出话来,待公主放下他,他才支支吾吾道:“和宜公主,奴才知道知道对不住您!可是奴才……也不想平白害了瑶妃娘娘的龙胎……奴才我……”
忽然,他挣起身子,一头撞在了正殿中一跟正红色的巨大的柱子上,登时血溅三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