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奥斯陆时,已是隔天的傍晚。挪威时间8月26日。
他在回来的航班上闭目养神,休息了半小时左右,除此之外,单徙没见他合过眼。
她不像他,可以保持这么好的精神状态。她是极容易犯困的女孩。
下了飞机,刚坐上车,单徙就又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车子开进院子里,张梓游熄了引擎,没立刻下车。
身子往后仰,他背靠座位,偏头看着旁边的人。
她的脸蛋在院子灯光下清晰显现,她睡相很好,安静且乖巧。
放在身前的双手松松地扣在一起,可爱的指窝隐约可见。
栅栏柱子上的圆灯发着幽幽的光亮。
风声飒飒,自树木间穿行而过。
若时光止步,是别种圆满。
喉结滚动,他闭上双眼,复又睁开,倾过身去帮她解开安全带。
单徙被他的动作惊醒,嘟囔着问:“到家啦?”
“嗯。”他的声音有点喑哑,开了车门下去。
“张梓游,我跟你讲哦……”
单徙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踩着他的影子。
“你今晚一定要睡觉,不然很有可能会生病的。”
他笑了一声,有点嘲讽,“估计由不得我。”
“什么?”她追上去,抱住他的手臂,“谁敢拦着不让你睡嘛。”
两人正好踏上门前的台阶。
声控灯咋地亮起。
正门从里面被打开。
“先生,”容姨把门完全拉开,“你总算回来了。”
2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人站起来,中年男人,一身西装,干净利落的寸头,眼神锐利。
看五官,大抵也是挪威人。
单徙下意识地放开张梓游的手臂,他却自然如常地跟她说了句:“我朋友,律师kare.”
“哦……”单徙想着,自己还是上楼去,“那个,我————”
她的话被那位律师打断,他不知说了什么,走过来礼节性地拥抱了她一下。
单徙憨憨地笑,抬头去看张梓游,有点不知所措。
他低头看她,笑得宠溺,揉了揉她的短发,“信了吗?今夜依旧无眠。”
“………”一头雾水。
他们到书房谈事情去了。
容姨在厨房准备晚餐,单徙跑进来帮忙。
“容姨,你知道,他为什么说今晚又不能睡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她站在料理台前,背对着单徙说,“只知道他养母去世了,今天下午。”
“啊?”
那为什么……不是先去医院,而是先跟律师……
这两个月来,单徙已经很努力地使自己适应他的阶层特点了,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以她自己的成长环境,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反应。
又或许,养父母……是真的没那么亲近。
3
用晚餐时,他的律师朋友也在。
氛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而正是这种平静无波澜,才更让单徙觉得诡异。
他好像没什么胃口,吃了点青菜就上楼去了。
单徙望着他的空座位恍了下神,不小心对上他朋友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律师也吃完了,拿餐巾擦了擦手,坐在餐位上,似乎在等他下来。
她想问,他们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