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穿着昨晚出门时那身衣服,纯黑,至暗。
偏偏置身于这样明亮的光线中。
就像坐在天堂门前的恶魔。
单徙失神之际,他抬头,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这么爱发呆,难怪脑子笨。”
“………”她回神,“谁脑子笨啦?我挺聪明的好不好?”
他轻声嗤笑,继续着手中的事。
单徙走前去,靠在他旁边的桌子边沿,指着他的小提琴,问:“刚刚是你在拉呀?”
“不然?”他说着,放下手里的软布,下巴抵在琴身。
“你、你要再拉一段吗?”单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又补充了句,“很好听。”
指尖轻按指板,另一只手里拿着琴弓,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devil'strill》?”
“什么?”
“给你拉这首,怎样?”他又看了她一眼,说,“tartini用灵魂跟魔鬼交换得来的曲子。”
“这么神奇呀?”单徙歪着脑袋,神情好奇。
“我挑中间一段来。”
“好!”
他没再看她,直起身,离开桌子,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缓缓拉奏琴乐。
单徙以前没接触过小提琴,不懂什么琴技,只觉得这音乐悦耳。
这人,更是让她移不开视线。
还没吃早餐,她都不觉得饿,挪到他旁边,满心满意地看着。
悠扬而起伏不定的琴音充盈着这个房间。
几分钟后,他突然说:“闭上眼睛。”
“啊?什么?”单徙不解。
“不许看。”
“……哦。”
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相当怪异,她也没多问,按照他的话闭起双眼。
魔鬼的颤音在继续,谁的灵魂飘荡在梦中。
按在指板上的手指已经止不住颤抖。
他跑了音,她听不出。
他蹙了眉,她看不见。
6
容姨喊了三遍,两人才磨磨蹭蹭地从琴房里出来。
单徙嘀嘀咕咕,“我都说了我还没刷牙,你、你也不嫌脏……”
他云淡风轻,“现在都嫌脏,那以后我不如出家算了。”
“什么意思呀?这跟出家有啥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他把她堵在廊道墙壁上,声音蛊惑,“晨起半小时内,是男性生理*最为强烈的时间段。”
“………”简直……
每次都给她科普这些,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未成年人……
单徙红着脸,也不知该说啥。
“再拖延下去,午餐就都凉啦。”容姨在下面又喊了一句。
他笑笑,没有再堵着她,下了楼。
单徙跑回房间去洗漱,直接用冷水洗的脸,这样可以让脸上的绯红快速消散。
9
下午时候,张梓游又出去了,一直到晚餐前才回来。
“晚上还出去吗?”单徙洗了酸樱桃,端过来放在他面前。
“你要我陪你?”
“……又不是我想要,你就能不走。”
张梓游吃着樱桃,一时没说话。
吃完了一颗才说:“你把话说出来,我就不走。”
“……真的?”她半信半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