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走,但是早上起来,他就不见了。
单徙已经努力起得比往日早了两小时,轻手轻脚地摸到他卧室门口,悄无声息推开门,探进脑袋去看了一眼,气馁得要命。
他这两天都神出鬼没的,踪影来去相当诡异。
单徙失落与不安的原因是,他没跟她提及一丁半点值得提及的事,说的都是些日常哄人的话。
不是那个……养母去世了吗?
为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像个没事人。
单徙跑下楼去,正碰上从厨房里出来的容姨。
这个点,远不到准备早餐的时间。
“容姨,你怎么起这么早?”
“给先生准备早餐,他今天可能只会吃这一顿,”她说着,重新走进厨房,“小长乐怎么也起这么早,那我现在给你做早餐。”
单徙很懵,跟在她身后问:“容姨容姨,他去哪了?为什么只吃早餐呀?”
“那边把葬礼时间提前到今天,先生肯定不会用圣餐,”容姨呵呵笑着,还有点得意,“我昨晚就想好了今天要给他准备什么早餐。”
“葬礼………”
又是……她知道得最迟……
“是他养母的葬礼吗?那他今天还回来吗?要……守灵什么的吗?”
“不用啊,大概下午或者晚上就回来了。”
“那他………”单徙还有满腹的疑问,连不起来的点滴细节,想要全部问出来。
偏偏容姨似乎觉得这是件小事,跟那人的表现一样,没觉得有多紧要,以致于她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
但是心底总有不安涌上来,莫名其妙。
2
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这几日持续降温,天气似乎要变冷。
单徙坐在二楼阳台间,手里捧着的书早就不知道被风翻到第几页了。
她在想,那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好像跟他养母不怎么亲,那他会难过吗?
如果没记错,三月份时,跟他讲电话,他说在墓园来着,那时候是他养父去世了……
家庭环境的原因使然,单徙格外珍重感情,尤其是类似于亲情的感情。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他也是这样的人。
尽管,看起来,不太像。
他更像是一个薄情的人。
尽管,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有一次晚饭后,单徙抱怨他不懂浪漫,从来不陪她看影视剧什么的。他放下报纸,随口捡了一句王尔德的话,说让她清醒点——[爱,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所谓的浪漫。]
当时单徙气结,认定了他薄情寡义……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他回她:“薄情人,总有深情冢。”
这句话她当时没想明白,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有车子在院墙外停下,正好是单徙望着发呆的那个方向。
3
教堂里,神父在布告,死者亲属在阶前迎接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穿着黑色服饰的人们在低声交谈,堂前花圈无声传达着死亡的悲悯感。
sana站在张梓游旁边,金发挽起,神情哀伤。
与人拥抱,承接安慰,低首道谢。
她行云流水,伤痛之情表露得恰到好处。
“做了就要做全套,这不是你一贯的手法吗?”她在空隙时侧首轻语,“为什么连演戏都要姐姐来提醒你?”
张梓游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