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久了,单徙觉得有点热,兴趣高涨。
再一次站在雪坡顶上时,她不经意地朝那人站着的方向望去。
他闲闲地立在那里,姿态超然,双手收在黑色休闲裤裤兜里。
呀,才发现他穿的竟不是一整套运动服。
原来从一开始不打算陪她玩。
就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陪她坠入爱河。
骗子啊。
把她骗进来,偷走她的天真,自己却还站在外面,冷眼旁观。
9
单徙玩累了,脱下雪具,顺便把他的外套还给他。
“容姨说你身子弱,你可不能感冒了。”两人并肩往休息场地走去。
“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他笑得有点揶揄。
“我这、这都……这么关心你了,你怎么……”怎么还能一眼看穿……
“容姨为什么说我身体不好?”
他停下脚步,挡在她面前,把外套重新给她披上。
偏着头瞧她,“还是说,是你随口胡诌的?”
“………”单徙翻了个白眼,“好吧,是我说的。”
他抬手敲了下她脑门,往她眼睛里吹气。
单徙边躲边嘀咕:“你干嘛呀?很冷哎。”
“想……吃冰淇淋吗?”他咬着下唇,眉眼生动。
“吃什么?”
“冰淇淋。”他笑着看她,双眼亮晶晶的。
单徙:“………”
他是不是不为人知地疯了?
为什么这神情像个小孩一样?
好好的为什么想吃冰淇淋,还是这么冷的天……
“但是,有一个条件。”他走到她左边,用右手揽住她肩膀。
“什么条件?”
“你不能向容嬷嬷告状,关于我们吃了冰淇淋这件事。”
“………”
“拉钩?”
“还没吃呢,拉什么钩?”
“我已经让人去帮我们拿了。”
“………”单徙转头看他,用看r的表情。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怪异目光,说:“我的是茉莉抹茶,你的是巧克力。”
他微微仰着下巴,像在回忆,又像在期待。
“我们吃完再拉钩。”
“………”单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他不跟她计较,拿下她的手,轻轻捏她脸颊,“记得保密。”
“………”
单徙被他揽着肩膀往前走,就像被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成功邀请,要去做一件不能被大人们知道的坏事。
“混蛋的大混蛋,我问你哦……”
“问,纯情的小纯情。”
“你看过电影《阿飞正传》吗?”
“无脚鸟。”
“对,就是它。你说起冰淇淋的时候,让我想到无脚鸟。”
“是吗?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无脚鸟永不能落地,直到筋疲力尽而死。
可是,如果有一天,它很想落地,该怎么办?
就像,坟冢之上开出了花,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也要用玻璃罩,把我的小玫瑰罩起来?
人们都跑哪儿去了?
谁来告诉我,该怎样降落。
知不知道,这宇宙孤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