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在唇前,呵着热气。
“冷啊,可冷了,”单徙跺着脚,“他怎么还不回来?”
傍晚的路灯投射出两人的影子,杜明疏有点无聊,对着地面在做手影。
单徙看着那变幻的手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上次在梅州酒店的更衣室,那人把双手摊开在她面前。
他说什么来着,那时候………
[……你听说过芬兰岩石教堂吗?我十五岁时,在那里的露天祷告场跪了一整日……后来,我在那儿,就在上帝面前,跟人打群架……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在那次之后,很难再画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画。那些街头混混可真是年轻气盛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
是这样吗?好像是。
原来他说过,只是太轻描淡写了。
趁她处于重大而强烈的情感转折时,一笔带过地跟她谈起过,以至于她完全没把重点放在这几句话上。
那时候,她听到的重点是:画里的人是弟弟而不是恋人;还有,他向她缴械投降。
单徙,承认吧,你……你也并不……你真是个笨蛋。
只关注自己的感情被不被接受的自私笨蛋。
真正爱一个人,想在余生做到感同身受,那就一定无法避免踏入他的过往。
尤其是跟他这种……这样的人在一起,爱情怎么可能只是简单地过过日子?
他时常可以将人一眼看穿,洞彻人心。
想必初见时,单徙在他面前就是一览无遗的。
他拥有她所缺少的,并能以合适的方式给予她。他可以轻易帮她解决一切困境。
也许单徙身上也拥有他所缺少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给他,她甚至不清楚他的困境到底是什么。
5
“……明疏哥哥,他突然消失那一年,是不是十五岁啊?”
“不是,我记得是十六岁,2014年吧。2014年的这些时候。”
那……还是对不上啊。
不是因为十五岁那场群架伤了手,才放弃了美术、放弃了去念服装设计。
而是在十六岁,十六岁……
容姨说,她是在他十六岁时遇见他的。
所以,十六岁他曾在希腊流浪过。
那……2014年的这些时候,也在希腊吗?
还是说,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突然消失,独自流浪?
这些问题,单徙到现在才接触到,才意识到有多重要。
这空荡荡的愧疚和无措感啊。
张张张……通往你心门的路真的好长好长。
每一天,每一步,爱着你,痛苦又甜蜜。
下雪了。
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