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简单提过,年轻时挺喜欢玩服装设计的,还曾想过去学院学习。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自己有多喜欢美术这些东西。
他只是告诉过她,自己年轻时没有选择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简直下了场暴雪。
铺天盖地的,差点把旁边的她淹没掉。
那时候,单徙理所当然地猜想,应该是他养父母不支持他学习服装设计吧,所以才说,没有选择权什么的。
兴趣爱好不被父母认可支持,甚至被极力反对———这个现象,在中国很普遍。
当然会让年轻人苦恼,但并不会严重影响往后的生活。
何况张梓游又是那种……很多方面都能玩到专业水平的人,少一两个方面也应该无碍吧。
就像现在,即使没有从事服装设计工作,他做风险投资什么的,也很厉害的感觉。
反正……单徙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当时在飞机上,她没觉得有太大不妥。
所以现在听杜明疏这样说,才会觉得不解。
这感觉就像是……某个重要的环节,一直被她忽视掉了。
突然间蹦出来一个线索,牵引着她一步步往回看,才发现来时那些斑斑点点,或许是可以串起来的。
理想王国,不等于梦幻王国或utopia,应该是原本在他人生计划里的、挺重要的东西……吧。
那为什么后来……他会把它抛弃得这样彻底?
是不是因为他的养父母特别严厉?
好像哪儿不对劲啊。
但到底是哪儿?
单徙纠结到拧紧了眉头,就是想不通哪儿不对劲。
3
天色渐黑,容姨把晚餐都准备好了,他还没回来。
单徙在屋里待不住,跑到院子栅栏外来回踱步,踩着树叶投下的光影,蹦跳着,消磨这短暂又漫长的等待时间。
今天跟容姨和杜明疏谈论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明明应该对他那些不好的性情习惯感到生气的,但单徙却像入了魔一样,只想抱着他,把所有话都告诉他,包括那些说他很讨厌的话。
嗯……还要吻吻他,让他把昨晚答应了要讲却又没讲的童话故事讲给她听。
对了,一定得窝在他怀里听,和着彼此心跳的节奏。
他的呼吸,他干净的声音,他身上的青柠气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各种各样的笑:疏离的、嘲讽的、温柔的、无奈的、引诱人的……他时而怪异的行为,无意间流露的孤独,他修长好看的双手……
他的一切一切,都让她着魔。
让她觉得,生活可真美好呀。
让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呢。
单徙越发认为,即使在世俗意义上,他年轻厉害,处在较高的社会阶级;可归根结底,他贫穷到空荡,空荡到漂泊,漂泊至无处可栖。
除了大卫·鲁森,其实没人爱他———在他看来算得上数的那种爱。
可是鲁森不在人间了。
他依旧不知道该怎样降落。
他比她,更需要被拯救。
从初识到现在,都是如此。
只是她察觉得太晚了点。
又或者说,是因为她开始感到了某种莫名的不安。
知道越多,越混乱,越不安。
4
“他小朋友,你不冷啊?”杜明疏从院门出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