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瀛出神的盯着眼前的小叶,军营中响起苍凉悲壮的号角声,他眼风一扫,扫到整装待发的天兵,繁乱的思绪顿时清楚起来,犹如当头一棒,随着思绪渐明,他心中猛地掀起骇意,跳起来大声说,“他想做什么!他娘的是想去送死啊!这片花是他的修为所化,牧单将自己的修为几乎全部附在了这花身上,如今再去与符邺厮杀不正是去送死啊!!!”
青瀛大惊,顾不上太多,大步冲进了云隙的营帐之中。
青西海的风浪比先前又急了三分,自海平面起便掩着浓浓大雾,雷雨浇灌而下,海中清晰可见的游窜贪婪的褐色小蛇。
云隙赶去时,只看见重重阴兵大军包围之中牧单满是是血,在漆黑的天幕下自云端刮来一层又一层浓浓血腥味。
符邺居高临下望着强撑的牧单。
“……符邺,当初你怎么哄骗释尊与神尊,让他们将修为给了你?”
符邺枯败的手臂按在牧单额间,断了的手指上可见狰狞的伤口和枯焦的白骨。他眯眼,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告诉他们,我有方法救你。”
“……这么简单……”
符邺蹲下来,浓浓瘴气缠住牧单的身体,“钦封,所以说心善高德德行无量又有什么用,若不是他们存了一念想要救你,也不会被我欺骗,修为尽散,让本神君占了天大的便宜。”
牧单感觉到体内仅存的修为正在一点点被生拉硬扯拽出体内,针扎般的痛楚铺天盖地从脚底汇集到脑仁,骨骼被寸寸抽离剥开,剧痛的恍惚之中他听见云隙惊慌的呼喊声。
这一声呼喊曾经他听过两次,一次,是钦封被恶咒反噬那次,还有一次,是牧单被冥火吞没消亡之前。
牧单在心底苦笑,说着爱他,替他自己宠着他,娇纵着他,却不料反倒是他,让那只蜗牛受了这般大的委屈,遭了这般多的痛楚。
修为枯竭,神识混乱,魂魄支离破碎之际,牧单在心中想,再原谅他一次,最后一次。
“牧单!!!”
天幕炸开烟火似的银光,将半扇夜空照了透亮,云隙茫然的看着重重瘴气中的人被一缕一缕抽走了魂魄,一点一点吸尽了修为,一寸一寸消失在他的眼前。
云隙双唇颤动,步伐凌乱,瘫软跪在云端之中。
第二次了,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
云隙死寂般望着牧单消失的地方,任由符邺的恶咒抽在肩头,逼的他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哈哈哈哈哈——”
云隙神思恍惚,听见青瀛气急败坏的大喊,听到雷雨噼里啪啦落在他的身上,听见符邺放肆的大笑。
朦胧之中看见远处冲破黑霭,头戴凤翎的鸟朝他飞来,云隙闭上眼,如失了气力的箭沉沉坠入了青西海。
……
云隙又做了梦,梦见自己趴在一丛百花奇开院子里正欢欢喜喜的朝一枝大花骨朵上涂蜜,细细的铺过一层,再厚厚的落上一层。
他正涂着,看见有人蹲在了他面前,朝他摇头晃脑说,“你能帮我寻一只蜗牛吗,喜欢抖触角的蜗牛。”
那人说着晃了晃脑袋,“瞧见了吗,就这样抖。”
他心里想着那只蜗牛这般傻,也不怕把眼晃晕了,然后问,“寻着有赏吗?”
那人笑着从伸手取过一只碟子,海口那般大,放了许多甜滋滋的金丝枣花蜜,“有,找到了这一碟就赏给你。”
他说,“不够的。”
寻蜗牛很累的,一碟不够。
那人笑道,“这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