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田子渊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如同以往在雨楼一样。
“你闭嘴——我不是什么小泽——我是宁志泽——宁——志——泽——”宁志泽一拳狠狠轰在田子渊肋间的伤处,用力之大,竟将田子渊背后的雨水都震得飞了出去。
“咳——小泽——”田子渊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却还是倔强地说道,“其实你只要多些耐心的——”
“耐心?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说清楚啊——”宁志泽又是几拳狠狠砸在田子渊的脸上。
“你嫉妒我和老卫,我们都知道;你不甘心,我们也知道;就连你加入了简心阁,我们都知道……”田子渊努力地勾起嘴角缓缓说道,“可是我们不怪你,真的,大先生也没有怪你,因为我们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
“你以为我信?”宁志泽伸出手指狠狠戳进田子渊肋间又猛地抽了出来,带出一道滚烫的血泉,“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我们都知道,可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肋间的剧痛让田子渊终于皱了皱眉,可他却还是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大先生本来就决定将雨楼传给你。你看,老卫只想将来做个花农,而我也只想找个只有几个朋友知道的地方好好陪一陪香娘,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了……只有你,我们一直都知道你想要做大事,想要叱咤风云……所以,你本来只需要多一点耐心,再等两三年而已。大先生闭关之前就对我和老卫说过,青风过后,我们一起悄悄归隐,将雨楼留给你……”
“哈——”宁志泽狂笑,“我明白了,你是想我放过苏心檀和卫玄夕对不对?你知道我也已经对他们下手了对不对?没用的,苏心檀死定了,我已经在风雨台下了毒,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毒?谢七娘的桃花笑!卫玄夕也死定了,我知道他在官塘铺,而我已经在那里埋伏了四十一个人,我的人,他们的实力你该了解,卫玄夕怎么能不死?”
“看来你真的决心不再回头了?”田子渊又长叹一声。
“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雨楼已经是我囊中之物,更何况吞贼还答应将简心阁也送给我,哈哈哈——简心阁和雨楼都属于我,我为什么还要回头?”宁志泽一把握住田子渊后心的匕首狠狠一拧又猛地拔出,刃口上的鲜血是如此黏稠,以至于大雨都无法冲刷干净。
“唉——”田子渊再次长叹,“对不起了,小泽……”
田子渊话音未落,宁志泽便已作出反应,可他骇然发现田子渊那本该虚弱无力的左手竟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几乎在他想要发力挣脱的同时便已捏碎了他的手腕。
宁志泽咬牙忍痛,左手握住匕首狠狠刺出,然而田子渊一直垂在身侧在风雨中无力摆动的右手却比闪电更快地点中他的虎口,又化指为掌一拍一托,便轻而易举地夺过那只匕首随手抛开。
“这是你布置在风云台的桃花笑。”田子渊一脸惋惜地从怀里拿出一只镂雕着桃花的玉匣放在宁志泽那已经被捏碎手腕的右手上。
“这些是你用来埋伏我的那四十一个雨楼叛徒的右手拇指……”不知是何时到来的卫玄夕同样一脸惋惜的将一只小包袱丢到宁志泽的脚下,散落的包袱里真的是一堆早已被雨水泡的发白的右手拇指。
“原来你们——”宁志泽面如死灰,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苏心檀一直都是对的,自己比起田子渊和卫玄夕实在差了好多好多……
“我说过,我们都知道……”田子渊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头,可惜直到最后一刻,你仍然不肯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