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青衫夹起一块酱肉塞进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点点头起身将自己的碗筷杯碟朝另一张桌子挪去。不过一个沉心境的少年人而已,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动气。哪怕少年的同伴们正恣意地哄笑。
江湖里的年轻人,跋扈张扬一些很正常。叶青衫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不过在岳之南动了动两根手指之后,他就迅速端正了自己的心态。
“喂,你是瞎了还是根本就没长眼?”换到旁边一张桌子的叶青衫刚刚坐下,玄衫少年却又嚷道,“我们有八个人,一张桌子怎么坐的下?小爷我说过,喜欢靠窗的位置。”
“好的”叶青衫无奈摇头笑了笑,再次起身打算重新换桌子。那伙年轻人笑的更大声了。就连酒肆里的其他客人都纷纷摇头。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这伙年轻人出生优渥,自视高贵,向来目中无人,行事蛮横,常以欺侮他人为乐。无故寻衅对这帮在居民眼中如瘟神般的小子来说更是家常便饭,而且只要他们想找谁的麻烦,不达目的就绝不善罢甘休。这样的年轻人叶青衫见的多了,许多江湖世家中许多非嫡长子弟都是如此。身份所限,他们没有太大可能继承祖辈们的家业,也没什么机会学得家传的绝学,但优越的家境却让他们很容易变得好逸恶劳。于是比起自己努力打拼争取一份不错的前程,这些人更愿意将自己的聪明才智都花在吃喝玩乐惹是生非之上。他们的屡教不改和变本加厉,在许多时候其实也不过是想让家中的长辈们对他们有些许的关注罢了。
“你还用找什么桌子?反正不管你坐哪张桌子,我都要了,所以你要么滚,要么不妨蹲在那吃,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看叶青衫“好欺负”,玄衫少年开始得寸进尺,仰起下巴斜眼看着叶青衫,指了指门外的马槽笑道。
“也好,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小二,会账。”叶青衫再次笑了笑,又想起那对卖艺的祖孙二人,掏出一角碎银抛到小姑娘的手里,“唱的不错。”
“多谢大爷——”小姑娘敛身行礼道了声谢,搀着眇目老人便打算离开,没想到却被那玄衫少年一把拽住揪到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小丫头片子,你刚才叫他什么?”
小姑娘哪里会不认得这帮少年是谁,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那眇目老人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听见孙女的呜咽,也连忙跪倒在地朝着声音所在不停磕头哀求。
“乡下丫头粗野惯了不懂礼数,也不知得罪的是哪位大爷或是公子,小老儿在这里给您磕头道歉,还请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老不死的号丧呢?真他娘的晦气!”眼见眇目老人哀求不止,那玄衫少年竟一脸厌恶烦躁看也不看便狠狠出脚将老人踢得老远,又手下发力扼住小丫头的下颌阻止了她因担心老人而发出的尖叫,“你刚才叫他大爷?可你让小爷我怎么办?啊?”
“大——大爷——小女——小女子愚——愚笨——笨——”被扼住下颌泪如泉涌的小丫含糊不清地求饶道。
“他是大爷,我也是大爷,你他娘觉得我和他一样?你是在骂我?”玄衫少年不依不饶,在同伴们大声起哄中高举的左手却突然被一只不知从何处伸过来的手死死扣住,竟痛得少年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你的威风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叶青衫微笑着对玄衫少年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虽然受制于人,可玄衫少年倒也没有惧意,尝试几番发现无从挣脱之后,竟一把将扼在右手的小丫头甩的老远,随即拔刀在手便就势劈出,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这一刀若是劈实便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