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之急一侧首,匆匆躲过,手中却猛地一空,拂尘已被封春子给夺回。
但封春子还未施展开来,陆羡之就身子一沉,手往地上一撑,然后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他弹来如老鱼,旋时如劲风,风过之处,双脚也如两只剪子一般急蹴而出。
一脚抵住封春子的拂尘,另一脚如匕首一般在他的脑袋削了一削。
他这一削,封春子就倒了下来。
倒得像是一座倾倒的玉山,一座崩塌的高塔。
等他完全倒地的时候,陆羡之的指已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处扣了一扣。
他的手指如挑在琵琶古筝上一般,翻飞如调弦,乱弹似转轴,然而落在封春子身上时,却似在他身上打了七八锤。
陆羡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封春子道:“你现在服不服?”
封春子只淡淡道:“不管贫道服不服,这雾都是不会散的。”
陆羡之冷冷道:“你是真想逼我杀了你?”
封春子冷笑道:“陆羡之,你杀过人么?”
陆羡之淡淡道:“我是没杀过人,但我或许会为了你而破例。”
封春子苦笑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陆羡之只道:“我只是好奇一点。”
封春子道:“好奇什么?”
陆羡之道:“封春子道长虽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但也未曾做过大恶,与那些奢毒山翠血岭大碎门的小人不是一个来路,更与九山幽煞没有来往,你又何必助纣为虐,惹上这一身是非?”
封春子却幽幽道:“因为你不去惹是非,是非也会来惹你。”
陆羡之登时心中一阵清明,如恍然大悟一般道:“你有在乎的人落在他们手里?”
封春子苦笑道:“贫道的一家老小,皆被这帮人擒住,若不听命于他们,不知要让贫道的家人受上多少折磨。”
陆羡之淡淡道:“难道你觉得听命于他们,你的家人就真能得救?”
他说得淡然,心头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或许是因为想到了静海真珠阁里的黄首阳。
封春子惨然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不能得救。这群人是生着狼心长着狗肺的,我那一家落在他们手里,哪还有半点活路?可我若死在你的手里,兴许消息传扬出去,他们在死前或还能少受点折磨。若我被正道擒住,也会不得不和盘托出,背叛他们,那贫道的家人就算是死,也会死得无比痛苦。”
陆羡之同情地叹了口气道:“你会不会水?”
封春子道:“我的水性倒是不错。”
陆羡之笑道:“这就是了,散雾之后,我会将你抛入湖内。你拿根芦馆呼气,顺着湖底暗流便可潜到禁地之内。旁人若是问起,我只说你是溺死了,正道寻不着你,邪派们也不会认为你还活着。”
封春子奇异道:“你……你此话当真?”
陆羡之笑道:“别高兴得太早,我会封住你的哑穴,禁制你的武功,七个时辰之内,你都只能游水走路,不能去伤人。”
封春子瞪了他半天,仿佛瞪着一个怪物似的。
他实在想不出陆羡之居然还能有这么一个法子。
他到底是太过天真,还是另有图谋?
“你就不怕我潜在庄里图谋不轨?”
陆羡之笑道:“我倒不怕,因为怕的会是你。”
他忽地袖口一翻,翻出一个丸子来,一下就塞到了封春子的嘴里,然后再抬了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