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浅笑道:“这门外没人,大门又在这边开着,我当然是自己进来了。”
紫衣女人面色稍缓道:“你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
叶深浅笑道:“罗春暮是个好面子的人,他不会让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传扬出去。”
所以即便这是一个铺满了香粉和糖果的陷阱,他也只会冷眼看着别人掉下去,而不是大喊一声,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掉进陷阱的倒霉蛋。
紫衣女人笑了一笑,面上怒色皆退,往那边亭亭一站,便恍如冰雪神女之姿。
她收了刀,整了袖,抱拳恭声道:“在下邢在嫣,是二夫人的侍女。”
叶深浅道:“我瞧邢姑娘刚刚使刀之时,倒有几分‘刀王’长孙映容的风采。”
长孙映容以名刀“半边娇”侠行天下,年轻时就一刀斗杀北汗高手“探云神手”澹台沐,中年时更是凭一人之力剿灭摩罗寨、血燕门等黑道门派,所以人未退隐,就已成为刀客中一代传奇。
她的刀已经超越了性别,跨过了时代,永远地悬在刀客头顶三尺之上。
所以叶深浅称呼她的名号时,不说“女侠”或是“女刀王”,只尊称一句“刀王”。
邢在嫣听他提及“刀王”二字,不由面带得色,婉然一笑道:“你眼力倒是不错,家师正是长孙映容的关门弟子苏秀色。”
叶深浅笑道:“原来是‘觅秀刀’苏大家的弟子,失敬失敬。只不知罗二夫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邢在嫣似被他赞得得意,不假思索的往后一指,却发现一道劲风从身边掠过。
她再回头时,却发现叶深浅竟已经闪到了她的身侧。
她面上一惊,猛然后退几步,似是因为这神乎其技的轻功而满心骇然。
叶深浅却只朝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整了整下摆,抹了抹头发,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好似一个参加宴会的翩翩绝世佳公子。
他走着走着,见邢在嫣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几分,心中不觉好笑,可又莫名觉得有些寂寞,毕竟他最想看到的人偏偏不在此处,而在韩绽那边。
白少央自从见到罗知夏被人押解下去后,便仿佛十分焦躁不安,仿佛被押下去的不是个和他素不相识的人,而是陆羡之或者郭暖律这样的知己好友。
旁人是看不出什么,但他叶深浅自是第一个看出这人心中的焦急。
他除了有些担心之外,还感到十分的安慰,因为白少央看着冷面冷心,却是个再热心热肠不过的人,由此也可见他叶深浅看人眼光不俗。
以后谁敢再说白少央是个伪君子,他就一拳打爆对方的脸蛋。
叶深浅想着想着,却见到一位年轻妇人掀了珠帘。
她身上穿了一袭双窠纹的缕金大袖衫,着了五晕罗金银泥的襦裙,只胸前露出一痕雪脯,在珠帘下泛着白玉一般的光芒,当真是数不尽的珠圆玉润,道不完的风流富态。
叶深浅这粗粗一看,还以为她是个从唐朝仕女图里走出来的胖美人。
但他随后便猜到这是罗二夫人,便收了笑,敛了声,恭恭敬敬地与对方保持距离。
罗二夫人却也不计较什么礼数,还未等邢在嫣去倒茶,就自己奉了茶。
叶深浅见她似有些心急,便一口茶喝完,问明了缘由。
罗二夫人沉声道:“还请叶少侠务必查清付雨鸿和内奸一案,不使庄主冤了一人。”
叶深浅眼见对方如此心忧,也就不再客套,搁下茶杯,直把心中疑问都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