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岁开始练剑, 现在也已经五年了, 该是时候选一位师父了。”
郭暖律疑惑道:“师父?我以为你才是我的师父。”
吴醒真抹了抹惺忪的睡眼,揉了揉自己的娃娃脸, 努力摆出一张长辈般严肃的样子。
“我不过是督促你打下剑法的基础,但这剑法的精要, 你还得往别人身上去学。”
郭暖律顿时皱了眉,沉了脸,露出一张大人似的面孔,似乎是不满吴醒真要把他推给别人。
他从小便失了父母,被吴醒真寄养在一位大漠中的行脚商身边。行脚商居所不定, 他也跟着东奔西跑。所幸这商人与他虽无血缘关系,却对他视若己出, 恨不得把一身本领都教给他。所以十多年下来, 郭暖律不仅学会了辩水源,分天星,还学会了驯兽。
他虽在大漠中晒得通黑, 但也认清了地脉水路, 记明了天上飞禽,识遍了地上走兽,即便是独自一人进大漠大山也没有问题。
这十多年来吴醒真倒也没有忘了他,时常带着新鲜蔬果来看看他,不过他来自然不单是为了看望郭暖律, 也是为了督促他练剑。
回到当下,吴醒真又对着郭暖律说道:“我已为你想好了三个人选——‘两刃青锋剑’谈青燕,‘鹤飞剑客’陈丹鹤,‘子母双剑’木成江,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就告诉我。”
说完这,他便将一列单子摊在了郭暖律面前,上面记述了这三人何门何派,何时成的名,杀了几个恶徒,救了哪些好人,大到功德战绩,小到生活癖好,都列得详详细细,一字不漏。等这文字看完,后面还附了一张本人的画像。
这哪里像是徒弟挑师父,这简直是皇帝选妃。
可是郭暖律却没有一丁点被捧成小皇帝的自觉。
他只随便扫了一眼,就挑了一个人——“鹤飞剑客”陈丹鹤。
吴醒真双眉一抬道:“为何是他?”
郭暖律撇撇嘴道:“没为什么。”
这三人都是小有名气的剑客,此刻却摆在桌案上像菜单似的任人随意挑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只怕谁都会当做是天方夜谭、市井传说。
可是郭暖律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机会是多么可贵,更没有为吴醒真的精心准备而感动。
他只是在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我不开心”。
吴醒真只横眉道:“谈青燕的剑是大开大合,陈丹鹤的剑是飘逸灵动,木成江的剑却是诡异非常,这三人剑法各异,你可得想好了。”
郭暖律不以为意道:“可他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所以学谁的剑法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吴醒真敛眉道:“去学上几年就知道这区别了。”
郭暖律冷冷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吴醒真淡淡道:“因为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他说的“这里”,不过是郭暖律扎着的帐篷。
可这不起眼的帐篷因为有了他在,便好似成了一座山中的行宫,透出几分神圣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而这霸道异常的话从吴醒真嘴里宣出来,也仿佛一道不容人置疑的圣旨,不由得郭暖律有拒绝之意。
郭暖律只好乖乖地去向陈丹鹤学剑。
陈丹鹤倒是个不错的老师,他教郭暖律识文断字,教他种种圣贤道理,也丝毫没有保留地教授他“鹤飞剑法”。
然而三个月过后,陈丹鹤就把郭暖律领到了吴醒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