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在他身边躲上这么久, 可见其轻功极为高明, 这一声喊出来倒是痛快,只怕是惊了来人, 跑了贼子,把韩绽未死的消息传扬天下, 倒叫他无处诉苦去。
然而这人被他这么一声怒喝,倒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他拍拍肩上的尘,甩掉身上粘着的叶子,然后如闲庭漫步一般走来,仿佛脚下踩的似乎不是枯叶烂泥, 而是红毯和鲜花。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去参加晚宴的绝世翩翩佳公子。
白少央一看到他是谁,一颗摇摇摆摆的心就先放下了一半, 可还有一半还颤巍巍地悬在半空, 不知要落在何处。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将醒未醒的韩绽,不动声色地在他胸上抹了一抹,然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抬着头、仰着脸, 阴沉着目光看向了来人。
这来人自然是叶深浅了。
这天底下除了他以外,还有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轻功?还有什么人能躲在这小林中窥探着白少央的动静?
可他看上去却唇角含笑,仿佛一点也没有身为窥探犯的自觉。
做贼心虚这四个字,从来都是和叶深浅这个人沾不上边的。
白少央臭着一张脸不说话,目光却朝着他的身后飘去。
比起责怪叶深浅, 他更想知道陆羡之有没有躲在这附近。
叶深浅却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登时笑盈两靥道:“他早就走了,你大可放心。”
白少央淡淡道:“那你是不是能解释一下自己为何躲在暗处偷看?”
叶深浅笑道:“我倒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地上的韩绽。
白少央只抬了抬眉毛道:“我以为你已经看出来了。”
叶深浅道:“我确实看出来你对韩绽是另有计划,但我还不能确定你和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白少央笑道:“你如今可都明白了。”
叶深浅笑道:“有些事我是想明白了,可有些还是不明白。”
白少央道:“不明白什么?”
叶深浅目光一闪道:“不明白他为何愿意为你顶罪。”
白少央只侃侃而言道:“他当年不分青红皂白误杀了我的父亲,知道真相之后心中含愧,自是愿意为我顶罪。”
这番话倒是说得入情入理,倒是由不得人怀疑。
然而叶深浅还是面带异色道:“可我瞧他看你的样子不似有愧,倒似有情。”
白少央心内那盏明灯被叶深浅这句猛话吹得剧烈晃动,差点熄了火灭了光。
然而无论外头如何锣鼓喧天,这嘴上的门还是要锁到底、关到死。
于是白少央只眨了眨眼,装傻扮痴道:“虽然我长得的确很讨老男人的喜欢,但他并未看上我,这点我可以同你保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狐狸尾巴在身后一晃二摇,摇得叶深浅头也晕,眼也花,心却暖暖酥酥的。
眼见着一头千年狐狸精就在跟前装嫩,叶深浅不禁揉了揉眼,再睁眼时,眼和心方是一片清明。
下一瞬,他看向白少央道:“我倒不担心他对你产生什么想法,因为他一看就不可能去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像你这样小妖似的男娃娃。”
白少央知道他是夸自己长得年轻漂亮,登时没心没肺地笑道:“多谢夸奖。”
叶深浅忽的话锋一转道:“但他不管如何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