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过付雨鸿的“敲竹剑法”, 瞧过无尘寺伶仃大师的“铁扇剑法”, 看过孤山派聂轻羽的“飘羽剑法”, 所以糅合了这三种各有特点的剑法, 创了一种最适合他的剑法。
这剑法忽快忽慢,时平时险, 上一刻还是角度刁钻,下一刻便是大开大合, 这一瞬飘飘如羽,下一瞬便是山崩地裂。这一剑开一花,花里又套着花,所以你永远不知它是这一路平平袭来,会生出多少变化、开出多少种险恶。
可是陈静静却仿佛是以不变应万变。
他手中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 而使用匕首的方式也永远只有三种。
那就是压、切、刺。
压是把剑锋往下一压,把这活剑变成死剑, 让自己的刀势压过对方的剑势, 使得对方有力不能使,有路不能出。
切是切中剑首两寸三分之处,蛇有七寸薄弱之处, 剑身上却是通体均匀, 并无薄弱。但通过重复地狠打某一点,陈静静便能使得“无弱”变“有弱”,在这把寒剑上创出一个薄弱点。
刺是刺咙、扎心、夺眼,但凡付镇兰剑路欲生变化,他必一刀刺向这三处, 逼得对方必须回剑相挡,首尾不得兼顾,变化不得施展。
就这么简简单单,并无变化的三招,却好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了付镇兰的身上,把他剑法当中的一身变化都压得死死的。
这娃娃般的少年实在是一个罕见的高手。
高到仿佛仔细研读过他的剑路,以至于处处都克制他。
于是付镇兰干脆放弃所有变化,只拼劲全身之力刺出一剑。
这一剑是他剑法中之精华,汇聚了平生之心力,可谓是迅过急电,烈过苍雷,纵观他这二十年,再没有任何一剑会使得比这一剑更快,更猛,更夺人魂魄!
这一剑祭出,就绝无退路!
陈静静似乎也知晓这一剑的厉害,便足尖一点向后急退。
可他身后的不远处便是山壁,所以他退不了很久,便再没有退路可走。
于是他只能出刀。
他的手指一扬,那把小巧的匕首就撞在这一剑的两寸三分之处。
这一撞已是第十三次狠撞,前十二次撞击已经成功创造了一个剑身上的薄弱点,于是这火花四溅之下,剑身立刻断成两截。
一截断剑已到了陈静静的手中,另外一截断剑却还在付镇兰手里。
这不过是一把断剑,可握在他手里便好似一件神兵利器,那剑势非但未减弱分毫,反而愈前愈盛,越走越强!
陈静静心一狠,左手两指拈着一截断剑,自下而上向付镇兰的手腕刺去,右手将刀身一转,竟将那匕首抵在胸前,如个护心镜似的护住了左胸的心脏处。
待他由攻转守之时,付镇兰手中剑势才陡然一变,往上斜挑三分,竟直直向着他的咽喉而去。
这惊天一剑刺来的时候,陈静静的后背也几乎靠上了山壁。
他已经无路可退,更寻不着一处生机,马上就要血溅三尺,死在这杆断剑之下!
然而白光一闪过后,付镇兰的肚腹处已插了一截断剑,地上已多了点点红梅。
可他的剑也已成功抵在了陈静静的咽喉上。
赢的人终究是他。
陈静静忍不住眨了眨眼道:“你为何不干脆刺下去?”
只要他的剑再往前递上几分,生死就有了决断。
付镇兰只淡淡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刺进我的手腕?”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