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首先报告了哨骑前出侦哨的情况。北侧驻节高昌的戊己校尉若要穿越群山,前来支援海头,可走的山道大抵有四条。其一经山脉东侧,长度大约三百余里。出口在位于牢兰海以东,出山之后,便是人迹罕至的白龙堆其二则是横穿山脉最近的一条通道,自高昌出城,南行五十里左右便可进山,行二百里穿越山脉,出山口便在当下骑卒筑营正面以北不足二十里。
另两道通路则应由高昌西向,皆需绕一段路。穿越山脉的总长度也皆在三百里开外。望着地图上标注出的那四条通路,李延炤也一时难决。
最西侧的一条通道首先被李延炤否定。若是由这条通道前来,绕的路远不说,出山之后依然要面对自己所部的阻截和北河的阻挡。而其余三条之中,似乎每一条都有可能成为赵贞所部的通道,却令李延炤心里犯了难。
西侧第二条通道,听一名向导提供的情况,中央是有数条山涧自那些秃山谷地中流过,随着山脉走向最终汇入北河。而中间这条山道又是最近的通途,最东侧那条,虽然地势险恶,没有水源,不过却可从白龙堆穿过,直插自己身后,对进攻海头的李柏所部形成阻截。
虽然从自己的经验与判断来讲,敌军最终极有可能选择东侧或是中间的通路。但李延炤仍是不敢大意。军议上依然吩咐陶恒所部骑卒应当前往各处建立哨点。确认敌军动向之后再行调兵遣将。
在临时营地留驻一日之后,李延炤便接到了李柏派出传令骑的通信。李柏言自己已率部西出阳关,历数日行军,便抵达海头附近筑垒,并开始打造攻城器械等,准备一举攻克防守薄弱的海头。
李延炤便回信,将北线局势告知李柏,言及当下敌军动向,讲出了自己设想,并强调在骑卒兢兢业业的侦哨之下,敌军一切动向尽在掌握。
海口既已经夸了出去,李延炤也是发了狠。他命陶恒将经验最为丰富的那支骑卒百人队分为五组,每组一什人马。各自携带十日干粮,哨探之时务必前出二百里以上,抵近高昌对敌军的动向进行侦察。而那道无比荒凉的山脉中,每条道也皆是派遣骑卒进行监视侦察。
数日后,一组进抵高昌的骑卒回报,高昌驻军计五千余,已出城沿东侧第二条通道入山,长驱直入,看样子便是打算前去支援海头。这支援军昼夜兼程,轻车简从,即便在怪石嶙峋,荒凉不已的山脉中,一日行军速度也可达五十里。
李延炤右手重重地拍上支在简易几案上的舆图,环视参与军议的各营将佐,神情中无比兴奋道:“诸君,赵贞不愿失去海头,已率军出动。我等此番,便要将之牢牢挡在北河以北!即便我势单力孤,无力尽歼敌军,李长史攻陷海头之后,也必将遣精兵悍卒前来赴援!”
“届时,便是赵贞的末日!”李延炤拿过几案旁的一面小旗,插在地图上左侧第二条通道的谷口之外。
“按敌军行军速度,三日后可至此地。请陶百人将遣骑卒飞报李长史。其余各营士卒做好准备。我等便让此地”
“化作赵贞的坟墓!”李延炤重重一拍几案,冷冷言道。诸营将见他如此坚决,亦是纷纷抱拳领命。
从李延炤个人角度来说,他对赵贞此人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只是此人在西域自立,截断商路,裂土分疆的行径,却是令李延炤觉得格外不齿。
如今中原板荡,汉家衣冠南渡。在这个中华传统意义上的聚集圈,自炎黄始已繁衍了两千余年的土地上,以胡羯为首的异族无时无刻不在率兽食人。而赵贞非但不思东进光复国祚,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