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所部哨骑,与车阵中的凉州军步卒就此僵持在车阵一线。也有不少敌军骑卒试图绕过车阵,往后面战锋营之处来探探虚实。然而每当他们有所动作,之前零星回击的方阵弓弩手,便会立刻将手中弓弩弦上的箭矢向来骑的方向射去。如此一来,倒也迫使那些敌军哨骑不敢轻动。
不多时,谷中渐渐出现打着“赵”字旗号的赵贞本阵。许是连日跋涉,令这支军队也吃尽苦头。赵贞在中军端坐高头大马上,本来听闻哨骑汇报有敌军迎击,他还认为这支敌军将在秃山谷中设伏。然而派遣哨骑反复确认一番,知晓这支敌军在谷外列阵以待之后,赵贞对当面之敌开始感到不屑。
一名哨骑回到阵前,绕行至中军左近,随即入阵行至赵贞马前,向赵贞报告道:“敌军于谷外列阵。当面车阵一千人左右。外圈长矛,内中弓弩。阵后另有三百步卒列成方阵。谷外西侧一处沙丘之后,还有两百余骑卒隐藏。”
赵贞闻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张公庭偌大一个凉州无人,居然派此庸将前来与我对阵?不在山谷设伏,反于谷外列阵。以为摆出一只口袋,用两百骑卒,便能将我军阻挡在此地么?”
赵贞拔出刀指向谷外:“传我将令。前军出谷列阵!右翼出谷列枪阵,严防敌骑冲击!骑营绕过车阵,前往攻击敌后阵阵列!”
赵贞的安排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严密的长枪阵列下,即使具装甲骑也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而车阵处的敌军阵列,防御固然严密。不过一旦西侧阻住敌军骑卒的冲击,己方骑卒又将对方后阵步卒击垮。车阵便会被包围在其中。届时,防守严密的车阵也只不过是只瓮中之鳖。
在赵贞的严令之下,前军步卒迅速手持刀盾弓弩,相继冲出谷口,在对方车阵弓弩的射程之外开始列阵。刀盾手在前,而弓弩手则在后方排列开来,将自己置于刀盾兵的保护下。与此同时,右翼手持长枪的士卒也纷纷奔出谷外,一面接引回方才出谷哨探的本方骑卒,一面排列成数列密集阵型,随着方阵将佐的一声喝令,本来指向天空的长枪齐齐前指,阵列变得宛如刺猬一般。
待两方士卒皆排好阵列,围绕在赵贞所处中军左近的骑卒,便纷纷纵马而出,自刀盾与弓弩组成的严密阵型后方而过,向东疾驰二三百步,再折而向南,远远地看着车阵中士卒咬牙切齿的样子,始终与车阵保持着二百步以上距离。令车阵中弓弩手也倍感无能为力。
赵贞所部足有五千。前军出谷列阵,数量便足有一千五百余。而右翼枪阵中的兵卒,又足有千余。绕路突袭后阵的骑卒数量也是近千。如此一来,赵贞顿时得意不已,面对这支敌军,他除了战略战术之外,在人数上也已是占尽先机。各方向的兵力都比敌军雄厚许多。不单如此,他后阵中,还有一千余名身着半身铁甲的精锐部曲。
李延炤看到谷口处,足有千人规模的敌军骑兵自对面阵后绕行,心中已知赵贞打算。他望着那支骑卒扬起漫天沙尘,始向东侧,而后折向南,显然便是奔自己这支后阵而来,当即便喝令道:“变圆阵!”
这些战锋营士卒们早在日复一日的严酷操练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学到了不少经验,也对口令信号等有了一定的条件反射。听闻李延炤的口令之后,这三百余名战锋营步卒脚步齐齐而动。不过十几息的光景,便已排出一个整齐的圆阵。手持长枪长槊的士卒纷纷站到前排,枪槊纷纷向外指去,宛如缩成一团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