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炤讲完他自己所言计划,见李柏微微颔首,而后抬头环视四周,问道:“诸君以为何如?”
帐中诸将互相对视着,从神色中各自探询了一番意见,随即纷纷拱手道:“我等附议。”
“既然如此。”李柏望着诸将,正色道:“明日寅时末刻,全军开拔。此去高昌尚有二三百里,各部骑卒前往各处哨骑,务要将敌军动向,打探清楚!”
“是!”帐中诸将各自躬身抱拳,随后相继出帐。
“定东留步!”李延炤正退行几步,要转身出帐的当口,却听闻李柏出言相留,忙转身行礼道:“长史若有吩咐,敬请明言。”
“前番我见你部士卒攀山越岭,如履平地。感慨不已。现下便问定东一句,你部可否先行前出十里,以为大军前驱?”
李延炤登时一愣,而后行礼道:“长史吩咐,炤未敢不从。抵达高昌后,炤必率部择地为大军立营。”
“有劳定东。先前北河大捷,我已遣信使返回州治通报。如今我等进军高昌,万望诸将同心协力,再奏凯旋。”
“北河克捷,皆赖长史明断。炤未敢居功……”李延炤如此言道也并非违心之语。先前尚在敦煌之时,兵分两路这个提议便是得到李柏首肯的。倘若没有李柏的信重,此事倒真的未必能成。
李柏哈哈一笑:“定东过谦了。此去若能克定高昌,想必使君不会吝惜赏赐。”他行至李延炤身旁,拍了拍他道:“不若定东引军至我帐下,共治西域,如何?”
李柏讲出相邀之语,令李延炤登时吃了一惊。他忙拱手道:“广武当面,陇西尚且未定。数年之间,虏贼已两度犯境。炤麾下将卒,家小又多在广武郡下。移镇西域,恐多有不便……”
李柏本是试探性地问一下,听李延炤如是回答,便也只能在心底暗自叹口气,而后回转身行至几案前:“定东既已有定计,我便不再强求。克定高昌之后,我当上表使君议功,再送定东引军东返。”
“谢过长史。”李延炤再次施礼,见李柏在几案后坐下,又挥了挥手,便返身出帐。
归营之后,李延炤便即刻召集诸将,清点兵员、军械、粮草等。并带了十数名工匠与医士。次日寅时,便全军开拔,顺着谷地继续往高昌方向而去。
健锐营中一个百人队的轻装步卒先行攀上两侧秃山,为全军充当哨探。数个骑卒小队也先行前出。望着辎重皆装运完毕,李延炤随即便下令全军开拔。
历经十日跋涉,李部作为全军先锋,已至高昌近郊。其间仅仅受到个别小股敌骑的骚扰。然而在己方骑卒的反击之下,这些受命前来袭扰的小股敌骑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无人敢贸然来惹这支先锋部队。
到达高昌近郊之后,李延炤便命士卒就地扎营,挖掘壕沟,构筑拒马。此地树木稀少,显然无法立起营墙木栅,不过壕沟拒马等,这些令居县兵弄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除去立营之外,这支县兵还将左近一切搜刮得到的树木都砍伐了来,令士卒协助工匠们制造投石机。骑卒也是四下而出,搜罗各种敌军情报,同时四下侦察,一旦大军乏粮,这些骑卒便可四下而出,抢收四处军屯之粮。
许是事出匆忙,也许是底下贯彻执行的士卒们未遵军令。虽然高昌城左近良田中所种的粮食或被收割,或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而距城十几里之外近山之处,仍有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