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就像她刚刚知道有了这孩子时一样,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她那时说过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忍冬,我要吃鱼,爱吃鱼的孩子会很聪明。”她从不挑剔饮食,只要听说是对孩子好的东西,吐得再厉害也要吃下去。
“娘娘,求您醒过来,忍冬学会做没有刺的鱼羹了,可以做给小皇子吃。”忍冬趴在她身边一遍遍地说,却看不见她有丝毫反应。
侍御师急得不如何是好,止血的穴位都已经反复试过,却毫无效果。拓跋宏站在门口看着,忽然冲上来一把推开侍御师,把冯妙抱起,在她耳边说:“只要你醒过来,就准你恨朕。”
一只手从她小腹上软软地垂落,人依旧毫无生气,眼角却滚出一大颗泪来,贴着她柔美的脸颊,一直滑到嘴边。
拓跋宏将明堂议事暂停三日,自他五岁登基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就连他手臂受伤那年,也是叫内监托着固定用的木板,忍着断骨的疼痛,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听她和朝臣们议事。
三天过去,拓跋宏下了第一道旨意,便是将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儿子封为殇王,葬在平城近郊。如此有违祖制的做法,自然引起了朝堂上的轩然大波,言官纷纷上书,指责冯贵人失德,不能保育皇嗣。拓跋宏连辩驳都不屑,直接下令交由礼部去办。
冯妙醒来后,执意要回华音殿,拓跋宏怕她争执动怒,病情又要加重,只能答应了,想叫如意姑姑跟过去照料。冯妙只是摇头:“我只要忍冬。”
挪回华音殿的第二天,内六局派人来给她送补品。虽是皇帝的赏赐,却免了她起身领受,只叫忍冬在外间收着。到傍晚时,忍冬匆匆进屋来,神情古怪地说:“内六局来的徐公公,说有一盒补药,要亲自送到娘娘面前。”冯妙心灰意懒,并不想理这些事,却听见忍冬说:“奴婢本来不让他打扰娘娘休息,可他说这药能清心明目,非让奴婢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