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换够了这满满一包。虽然不知道时间会用什么奇妙的方法,她总归真心希望,李弄玉能早些摘到她那一支海棠花。
宫门在吱嘎声响中开启,又“砰”的一声合拢。冯妙掀开车帘一角去看,只看见跳动的宫灯火苗映着侍卫闪亮的铠甲。
忍冬替她拉开一点披风的束带,轻声说:“娘娘先睡会儿吧,到青岩寺还远呢。”
“忍冬,其实你不必跟着我一起,寺中的日子肯定比宫中苦得多。”冯妙的确有些困倦,眯着眼轻声说话。
忍冬只是笑笑:“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性命都跟主子系在一起,主子去哪里,我们自然也就跟去哪里。”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快亮时才在青岩山脚下停住。忍冬掀开帘子向外看去,驾车的内监却已经跳下车来:“娘娘、姑娘,前面就是青岩山了,请两位自行上山去吧。”
忍冬一听便急了:“山路陡峭,娘娘还病着呢,怎么走得上去?昨晚我也给了你,你总该把我们送到寺门口吧?”
内监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语调已经有些不客气:“姑娘,出了宫门,就别再端着宫里的架子了。上边吩咐的,就是叫我送两位到青岩山,我还得回宫复命去呢。趁着天色还早,两位请吧。”
带发修行的妃嫔,从来没有再回宫的先例。忍冬料到出了宫门便是白眼和冷遇,却没料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她在宫里时,也算是个得脸的宫女,只是年轻,当不起一声“姑姑”而已,哪里受过这种抢白?眼睛一酸,就涌上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