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苓平安归来,让潘嬷嬷松了一口气,便如约将两丸清香扑鼻的药丸交给了孙嬷嬷和姜婆子。
俩人喜出望外,服用后千恩万谢不提,那孙嬷嬷还讨好地说,汪氏那边全交给她了,以后再有风吹草动,她就让姜婆子来报信。
怀苓心里暗自感慨道:自己不过是被拐出去半天而已,这边竟然就风云突变了。
听了潘嬷嬷讲述完事情经过后,怀苓更是觉得自己旧有观念备受冲击。再看向潘嬷嬷时,她的眼中已经忍不住流露出了兴奋来。
此前潘嬷嬷的来历,只是被她当做一个故事,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什么是江湖人,什么又是江湖手段。
怀苓突然发现,或许今生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太子妃了,若是她想,很多事情似乎已经具备了改变的机会。
不过,不论怀苓想法再多,当下最要紧的,却是赶紧洗漱更衣。
怀苓身上这套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就连不犯忌讳的金银首饰也都给了车二柱。虽然没有沐浴的条件,那眼皮活络的孙嬷嬷却早早备了盥洗的热水,着姜婆子送了过来。
怀苓感觉好笑之余,也觉得这还真算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了,被掳走时哪里成想,孙嬷嬷这样的势利小人,也会全心投靠自己呢?
潘嬷嬷却不似怀苓想的这么多。
虽然过去在辽东时,怀苓也经常淘气,把自己搞得和野丫头似得,可如今这般模样,却全是汪氏母女坑害的。只把潘嬷嬷看得心酸不已,忙服侍着怀苓将她那张被涂得黢黑的小脸好一通蹭,里里外外把露在外面能看见的地方都洗涮干净。
好一番功夫,才把个泥猴一样的怀苓,又打扮成了水当当的小美人。
其中收拾到手心时,怀苓才发现那里已经因为爬床绫时,磨出了水泡来。
潘嬷嬷心疼地拿了针一一挑开,小心敷上药去。
怀苓突然心下一动,想起潘嬷嬷许下的誓言,登时愧疚不已道:“我这都是意外,嬷嬷千万别放在心上,十年之约还是十年之约,千万莫要再加了。”
潘嬷嬷听了她这话,心中一恍惚,发现自己如今才想起自己许的那句“小姐若是擦破油皮,我便再卖身五年”的话来,原来不知何时,眼前这小姑娘,已经不仅仅是报恩的媒介,而是走入了自己的心底,真真正正地疼如己出了。
十年之约,便是到期了,自己就真的走得了吗?
……
……
另一头,内侍丁霖盼星星盼月亮,也将他的六安郡王盼了回来。彼时他已经在冷风飕飕的藏经阁里快冻成人像了。
一见着李符卿从窗口飘然而至,丁霖几乎快飙出泪花来了:“我的爷啊,您再不回来,就要错过太后娘娘的家宴了!”他真恨不能上去抱住这位爷的大腿,求他别再玩了。
可惜这番心声完全没有传递进李符卿的心底,他一边拍打着身上折腾出的灰尘一边道:“今晚我就不去了,你一会儿往家里跑一趟,和我大哥说我身体不适,今晚暂且宿在相国寺了,顺便把那套经书给他送去,就说是我替他寻的万寿节寿礼。”
丁霖听着听着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打小伺候的这位主子,虽然是个心狠手辣、冷情至极的人,却也是个很重亲情的,一直将当今太后和圣上的庇佑放在心底,今儿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连家宴都顾不上去了。
李符卿见他这副模样,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道:“谁耐烦瞧他们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儿兄友弟恭,背后却恨不能对方去死。我往日去,是为了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