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出了王宫,骑在小马上,思索下面该怎么办。郑安平定然还在家里苦等消息,指望着自己搬来太子。现在这般空手回去,不知又要有多少失望。想来想去,既然太子不肯去,就干脆自己一个人,先去拜会拜会这个大梁守,说不定多少能套些消息出来。
大梁守魏遐,也是王室近支。仔细论下来,和当今魏王魏遫算是平辈,是太子魏圉和无忌的堂叔父。在上一辈公子里,魏遐算是不高不低。虽没有位列三公九卿高位,却执掌着魏国都城大梁。国都做为王宫所在之地,城守职位不高,但必是国君信任之人才能胜任。只因身为国都军政的最高长官,与负责守卫宫城、统领虎贲禁军的宫城尉,还有统率大梁城外中军大营的中军将一起,共同掌握着包括国君在内的整个中枢的安危,这个人选可半点马虎不得。
魏遐的府邸在宫城西侧,占地就和他的官职一样,不大不小,却还算好找。无忌凭着不太深的印象,兜了一圈,竟然还找到了。他下了马,将小马拴在门前的马桩上,上前扣门。
隔了半晌,门房才开了门,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无忌一番,懒洋洋地道:“你找谁?”
无忌愣了愣,看看自己身上,早上因为急着进宫,又是去找一向亲近的太子,所以随手穿了件便装。身上上上下下,大约没有一件能彰显尊贵身份的东西,怪道这门房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他强压着怒气,道:“我是当今魏王少子,魏无忌。有事求见大梁守。”
那门房听了,笑着看了看他:“魏王的公子?你骗谁去!就算寻常近支公子,哪个不是车来车往,锦衣华服,奴仆成群的。你这样的公子,老奴我还是第一次见。”
无忌纵然平常不受魏王待见些,几时受过这等刁奴的气。正要发作,忽然身后有人唤道:“可是无忌公子?”
回身看时,却见身后缓缓停下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当日在魏齐府上曾比剑较量的魏固。
无忌见了魏固,心中更觉不妙。原本两人就有些不睦,自己那日又在魏齐宴上,当众击败了他,想必他定然心生怨恨。魏固又是魏遐的独子,在这里碰到,自己恐怕连大梁守的门都进不去了。
不料魏固看了看门房,瞪着眼睛喝道:“不知道这是无忌公子吗?还不快请进去!”
他一向习武,胆气既壮,嗓门又大。这带着怒气一喝,如洪钟一般,把门房吓得一哆嗦,魂都快飞出去了。听到自家少主人发话,怎敢不从,赶忙开了门,侧身施礼道:“老奴眼拙,不识得少公子,还请恕罪!”
无忌也不理他,抬脚进去。魏固在边上陪着,道:“这等势利眼的东西,公子不必理他!”,回头对门房道,“再让我见到这般怠慢,看怎么收拾你!”门房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进了门,魏固又问无忌:“公子今日来,是要……”
无忌答道:“因有些事情,需要找令尊大梁守商议,还要烦请通报。”
魏固斜眼看了下门房,门房忙着人飞也似地去通报了。然后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无忌朝父亲日常会客的花厅走去。走到一半,前去通报的人又一路小跑了回来,道:“家主人吩咐,请公子到花厅暂坐,稍后便到。”
魏固听了,施礼道:“既然如此,请公子前去花厅暂时歇息。魏固还有他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无忌还礼答应了,又在家人的引导下,去花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