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他手微微一松,他只负手立在我面前,看着我轻轻道:“这是在干嘛?”
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宽和的笑,说:“夫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我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他目光猛地一亮,喜道:“小妮子,又想发难了?”
他这样问我,此事便成功了一般了,仿佛这几日的苦闷愁肠都如浓雾遇见日光般散尽了,道:“你先答应。”
我双手抚摸着他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极通透的翠玉扳指,绿汪汪似一湖静水。抬头只见他目光清冽,直直的盯着自己,那一双瞳仁几乎黑得深不可测。
他不说话。
我眨了眨眼睛,他依旧不说话,他心思缜密,恐怕早已知我要求他何事。
他是在考虑?还是在想其他什么?
他嘴角上扬,笑影深:“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且先说说是什么事?”
我略有些不悦,垂下眼睑盯着他胸口上的金纹。
他朗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渐渐收敛笑容,看着我道:“好了,我答应你。“他看着我,像是看破我重重心境,直望到我心里去,“愈发使小性子了。”
微微得意,心底浅笑。
见我不说话,他背对着我,故意提高了嗓音:“看王妃有些劳累了,那本王走了。”
我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你敢走!”他转身,一抹笑意凝在嘴边。我知他是在逗我,却眉心一皱看着我:“手心怎这样冷?”
我忙道:“不冷。”
他“唔”了一声,“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就呆在府里,少出去走动了。”
我含笑“嗯。”了一声儿,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你答应我的事可要做到?”
“你还未说是什么事?”
我打量了他的神色道:“蒙聚虽然犯事,但也是被人指使。其一家老小也罪不至死,求王爷开恩,给蒙家一条生路。”他不语深深的看着我,我又道:“我不想看到满门抄斩,长安城里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下再大的雪也掩盖不住。”
他一笑,将我深深揽进怀里:“看来你还不知。”
“不知什么?”
“昨日圣旨已下,蒙聚贬为奴,发配岭南做苦役!没有牵连至蒙府上下。”
我十分惊喜,抬眸看着他:“果真,是你向皇上求的情?”
他不说话,我便也明白了。果真他与我心意相通,手心扣在他的指尖,只听他又道:“蒙聚的小女我已派人送了回去,一家也安顿好了,你无须多心,在家好好养胎。”
“嗯——”我发黏溺在他怀里,这个男人,做事总是这么 周到。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我愈发的嗜睡了,本就是一只懒猫,现在不知又睡到什么时辰。
“娘娘,你醒啦?”阿婉捧着金盆迎了进来。
我推开紧缩的窗格,一股子冷风灌了进来,风声里隐约听得见我头上钗环轻轻摇动碰撞的微声。我缩了缩肩,又被阿婉关上。
我望着窗外满目雪色,心里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
华清宫里那位的话,终究让我不安。
正在心神不定间,却听得莞渃进来。莞渃满脸喜色,兴奋的脸都红了,一把拉着我的手紧紧握住,喜极而泣道:“好久没有见到你,让我真是盼念。”
她急忙